"我想這不僅僅是因為這位小姐,還同你找我的朋友的原因有關,是吧?"錢多斯沒有回答。他把這幾個人的馬牽過來,在交給它們的主人前,拿掉了兩支掛在馬上的步槍。稍停片刻,他把他們的步槍和手槍都扔進了河裡。
好了,他們現在都走了,只有戴爾·特拉斯克還吊在樹上蕩來蕩去。一隻手帕塞進了他的嘴裡,因為他開始大聲呼叫他的手下回來救他,把錢多斯聽煩了。考特尼知道被僵直地吊在那兒,他一定疼得要命。他的傷口一直在淌血,包括曾經匆忙包紮過的那一處。
她認為他是罪有應得,而且懲罰還不夠,但她沒味口看了。她知道如果他真的姦污了她,或者他們打死了錢多斯,她的感覺也許會不一樣。但是,她仍然不能欣賞特拉斯克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錢多斯呢?她說不清楚。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樣,不動聲色。他準備好食物,然後吃晚餐,一副旁若無人的神態。然而,他一直看著特拉斯克。
她試圖同他說話時,他讓她不要出聲,因為他得聽聽動靜,以免其他幾個又回來了。她聽了他的吩咐。
接著他讓她把東西都收起來,把她的馬鞍備好。他們要走了,她很高興。可是當她準備完畢,牽來他倆和特拉斯克的馬時,錢多斯好像又改變了主意。火堆還沒熄。實際上,他正撥攏火堆讓它繼續燃燒。他也沒動特拉斯克。
錢多斯轉頭看她,表情那麼嚴肅,以致她的胸脯緊張地一起一伏。
"你不是在想--想--你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猜測他的想法的,但她猜到了,"你想要我單獨一人走開,是吧?"抓起她的手,他把她拉到空地的最外邊。"不要無謂地讓自己難過,小姐。我只是想讓你在我前面走。騎著馬慢慢往南去。我幾分鐘後就趕上你了。"他又重新叫她小姐了。而且他嚴肅得要命。她簡直不敢相信。
"你要殺了他,是吧?"她問道。
"不。""那麼你就是要去折磨他!""娘們,"他說道,"你剛才同那幾個亡命之徒說話兜圈子的鎮定勁兒上哪兒去了?""你要把我趕到印第安人出沒的鬼地方,而你還指望我鎮定?你的槍聲也許被人聽見了。現在也許那邊會有一打……一百多個野蠻人蜂湧而至。""你真以為我會把你往火坑裡推嗎?"他說得那麼溫柔,她一下子回過勁兒來。
"對不起,"她說道,滿面羞色,"只是我太膽小了。""你比你想的要勇敢得多,小姐。走吧,我幾分鐘後就趕上來。我還有些事情要跟特拉斯克說說,不便讓你聽見。"
棕色的頭髮,棕色的眼睛,這些特徵可能很多人都有,但少了兩根手指,證明這人肯定就是戴爾·特拉斯克。錢多斯站在仇人的面前,盡力控制住自己,盡力不讓那一幕幕慘景重新浮現來擾亂他的情緒。戴爾·特拉斯克強姦了他的母親。他沒殺她,但他玷污了她。他是幹下這勾當後還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個人。
戴爾·特拉斯克還是強姦了飛狼妻子的三個惡棍之一。是特拉斯克的尖刀在他完事後捅進了那個年輕女人的腹部--不是乾淨利索的一刀,而是故意讓她死前遭受更多的痛苦。
僅此一樁特拉斯克就死有餘辜,還有其他惡行就活該他慢慢兒地死。他必死無疑,今天或是明天,甚至可能是後天。但是錢多斯不會等在那兒看,他也不想看到。過了四年之久,復仇的慾望大部分都已淡化了--對韋德·史密斯不包括在內。錢多斯得親手宰了韋德·史密斯。然而對於特拉斯克,嗯,那只是要兌現他曾經立下的誓言。除此之外,錢多斯顧不了許多。
如果錢多斯不作出解釋,特拉斯克不會明白他為什麼要死。而且錢多斯希望讓特拉斯剋死個明明白白,讓他意識到是他的殘酷暴行換來的報應。
錢多斯把那團破布從特拉斯克嘴裡掏了出來,然後後退了幾英尺,抬頭看著他。特拉斯克朝他吐口水以示輕蔑。那傢伙的眼裡沒有一絲害怕。
"雜種,"戴爾刺耳地叫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我聽見你跟你婆娘說了。""你確信那是你聽見的?"特拉斯克還想負隅頑抗。"你到底想要什麼?我根本沒碰那個他XX的臭娘們。你沒必要擔心--""這事與那個娘們毫無關係,特拉斯克。""這麼說羅梅羅是對的噦?那麼你拿這個女人做幌子想幹什麼?""你的朋友沒必要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他們只會認為我是個吃醋的男人,就那些。他們會奇怪怎麼再也見不到你了,但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兒真正發生的事兒。""去你的吧!他們會回來的,很快就會!他們不會把我一人扔在這兒。"錢多斯慢慢地搖搖頭。"我願在你一生的最後一次賭博中下注,我敢賭你的朋友已經在這塊地區發現了印第安人的標誌,而且此時此刻他們正發瘋似地往邊界狂奔。""撒謊,"特拉斯克咆哮道。"我們根本沒看見--你看見標誌了?""我不必看見。我知道他們在附近。我們經常在一起趕路。但是這次,因為那個女人,他們便保持著一段距離。印第安人會嚇著她,明白吧。""她和你結伴同行。"特拉斯克指出來。(www.4yt.net獨家OCR)
錢多斯點點頭,沒做任何解釋。
"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雜種,"他的對手說道。"戴爾·特拉斯克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的。我們離邊界太近,這周圍無論如何不可能有印第安人。"錢多斯聳聳肩。"這並不需要我向你證明,特拉斯克。他們找到你時,你就明白了。我要把你當作一份禮物留給他們,你可以這麼說。""一份禮物?"特拉斯克叫道,露出了他開始感到的恐懼。"如果你想殺我,殺吧--否則你還算個男人嗎?"但是錢多斯不會被激怒,況且同這條惡棍說話他已經煩了。"並不是我不想殺你,特拉斯克。"他緩緩地說著,走近了一些。"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你以前曾見過這雙眼睛的,特拉斯克,儘管那不是我的。或者是不是你強姦的女人太多了,以致你記不起我所指的那個女人?"特拉斯克倒抽了一口涼氣,錢多斯又冷冷地加了一句,"看來你確實記起來了。""那是他XX的四年前的事了!""你認為這麼些時間過去了,你便已經逃脫科曼契人的復仇了嗎?難道你不知道那天同你一起的其他人是什麼下場?"特拉斯克的確知道。他面色慘白。他自以為那已經結束了,以為那些野蠻人查出了其他幾個人,他們的復仇欲已經滿足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