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些才不是我的別名呢!」黎恣急了,半羞半嗔地睨他一眼。
他卻覺得這樣的她格外嬌美,一陣輕快的笑聲從他喉中逸出。
黎恣深呼吸,緩緩越來越急促的心跳,她真的好喜歡班導的笑容!
「老師,能不能冒昧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兩人已走到餐廳外。
「你為什麼會來當老師呢?」
何嵐先是一愣,笑容微斂。「我只能說,我喜歡培養人才,喜歡別人服從我,喜歡領導人的感覺。」
黎恣乾笑,他真是天生的獨裁性格呀!
「我成為老師後,只教大學生,他們很容易溝通……」何嵐說著就停不下來,對她,他總是無意克制。「至於會到這來,是因為家人的關係。」
班導似乎不當她是外人,直言不諱。黎恣相信沒有別的同學像她和班導那麼親近,優越感充滿了她的心。
「副理事長是我姑姑,C班的班導原先是我母親,她們都拿這個考試經常不及格的班級無可奈何,所以希望我出馬挽救。」
黎恣聽出些頭緒,抓住重點問:「老師,是不是我們升級了,你就要離開?」
她問得憂慮,關切的眼波如纏綿的絲縷,含情脈脈地圖住了他。
「大概吧,我和她們的協議是這樣。」何嵐的腦中蹦出一個念頭:他不想當黎恣的老師。
只有黎恣,他無法當她是學生——那麼單純。
「你們升學,我就能回軍校,家人也不會再逼我相親結婚。」
「老師沒女朋友?」黎恣很開心。
她的歡樂感染了他。「嗯,從缺。」
兩人的距離好近,對話間的一應一答,和諧得沒有縫隙。
「我想也是……老師這種性格,不太可能有女朋友。」黎恣從頭髮到腳趾、從細胞到血液,全部都在歡呼。
班導沒有女朋友!班導沒有女朋友!班導那麼恐怖,怎麼可能有女朋友啊!她好高興喔!
「你對我的個性有什麼意見?」何嵐瞇起眼,故意陰森森的質問。
黎恣嚇了一跳,小心偷看他,沒在他臉上找到怒意,才明白他在逗她。
「嘿嘿……」她傻傻地笑了,知道他很壞,可對她,不會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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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完精緻的日式料理,何嵐繞過教師宿舍,特地走了很遠的路送黎恣回房。
「老師,再見。」到了門口,她的腳卻固定不動,朝著他看呀看的,捨不得分別。「再見,明天見……」
一句道別重複了好幾遍,黎恣愛上了何嵐在身旁的感覺,即使被他恐嚇、被他罵都不要緊。
「你不進門一直看著我是什麼意思?」何嵐克制不住笑開了。
「我不想老師太快離開……」她的坦白使人意外。「一個人住,我有些怕。」
她怨歎著,神采黯淡,何嵐有些心軟。
「室友不理你嗎?」
「不是啊,那位學姐轉校了。」黎恣的雙眸,水光柔柔。
何嵐渾身的血液在她的注視中化成溫水,骨頭都有點酥麻。「真可憐。」他舉手摸了摸她的嫩頰。「不過,我可不能陪在你身邊……」
這裡畢竟是女生宿舍。
「我知道。每次我害怕的時候,就想著老師罵人的樣子,總覺得妖魔看見了老師也會退縮……」彷彿看見班導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景,黎恣笑了。
「你當我是驅邪物啊?」何嵐的眉角上揚。
「老師……」她像個小孩子討糖吃似的,甜甜地叫著他。
言語已不具任何意義,卻能牽動人心。
「真是……長不大。」何嵐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
黎恣眨著眼,慢慢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簡直像寵物向主人撒嬌一般。
她紅了臉,突然看見他做了一件她意想不到的事。
「這是我隨身攜帶多年的懷表。」何嵐解開表鏈,將懷表戴上黎恣的脖子。「你若害怕,就當它是辟邪物,放在身邊。」
「老師……」她已分不清套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黎恣哽咽,腦海也空了,何嵐略帶寵溺的神色把她迷住了。
一時間,她不會講話、不會眨眼,連心都不會跳了,只知道定定的仰望他褪盡冰涼的臉。
那麼柔暖的何嵐,比起冷酷、暴怒的他,更撼動人。
「早點休息。」轉身,何嵐背向黎恣的臉浮出笑意。
「老師——謝謝你!」黎恣欣喜地看著他的背影。
等到伸長脖子也看不見何嵐遠去的身影,她才依依不捨的回房,手裡牢牢的握著懷表。
一打開,清脆的音樂便流瀉出來,叮叮咚咚的在室內迴盪,把孤獨的空氣全驅瘧了。
黎恣好開心,開心到做夢也會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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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段考,分數一向墊底的C班有了些長進,每人都及格了,可謂自由學園破天荒的喜事!
「今天的政治學,內容是CIA與FBI的競爭……」政治學老師在講台上和顏悅色的上課。因學生成績有起色,他的態度也變得和藹許多。
黎恣奮力抄寫老師提的重點,她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所學校的古怪課題。
「CIA與FBI的最大不同是,前者處理國外事務,後者負責國內……美國的情報單位一直以來都有很深的門戶之見,彼此幾乎互不理睬……」
黎恣寫著寫著,精神有點不集中。
老師的話聲像風一樣,吹過就散了,她的腦海兀自運轉,不停想著何嵐。
最近她很容易分心,無論是聽課的時候,或者吃飯走路時,經常會想起何嵐。即使看最熱愛的男男小說也無法令她集中精神,暫時遺忘他。
那種只在電影、連續劇裡看過的戀愛……真的出現在現實生活裡,一想到他,呼吸就變得急促,心就會怦怦亂跳。
「黎恣同學,你在傻笑個什麼勁?」政治學老師發現有個學生不注意聽講,當場點名。
「啊?」黎恣驚慌的起立。「我、我只是、覺得……老師說得好有趣,我以前都沒聽過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