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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不明內情的人會以為他們迫不及待急著交歡,顧不得合不合宜就在大廳苟合,不在乎世俗眼光就地野合,只為一時快意。

  起初李惡也是這麼認為,對堡主放浪的行為頗不諒解,他若真需要女人大可到房裡去,何必傷人地在義妹可能出沒的地方交媾。

  雖說這個義妹他認得不情不願,但她嬌言軟語大哥長、大哥短地喊著,人非草木的他多少有些情份在,相處久了倒也把她當一家人看待。

  自幼在陰沉的陰風堡長大,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笑,即使多餘的情緒也是被禁止的,他必須面無表情地執行任務,方能冷血地統領百名手下。

  而她帶給他家人的感覺,溫暖他已經冷卻的心,讓他覺得人生處處有希望,不必急著冰封自己。

  可是當他看見堡主急忙擦去嘴角血漬,當下恍然大悟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不該讓她進來的。

  「原來你正在快活呀!難怪不准我進來。」怔忡了片刻,沒注意他嘴角血漬的羅竹衣才緩緩地吐出這句話。

  不想傷她,卻又不願她看見他又以血御寒,於是拓拔剛神色冷峻的低嘲,「既然瞧見我在忙還不趕快出去,那麼淫蕩想來湊個熱鬧嗎?」

  「你……」她不承認自己的心受傷了,緊咬著下唇微顫,「你忙你的不必招呼我,我剛好可以待在一旁學學伺候男人的本事,說不定哪天還能用在別的男人身上。」

  他傷了她,她也要傷他,這才公平。

  「妳敢?!」他會先殺了她。

  她裝作不在意的挑挑眉。「有什麼不敢,你又不是八人大轎抬我進門的夫婿,我將來也要為人新婦,總不能看著你快活而我只能彎腰拭桌椅吧!」

  別真當她是婢女看待,一時走不掉並非永遠走不掉,就算她離不開陰風堡,等個三、五月大姊發現她不在家自會尋來,到時他想攔也攔不住。

  「妳是我的,誰敢碰妳我就殺誰。」他會是她的天、她的夫,一輩子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殺殺殺,你除了會殺人還會什麼?難道你覺得殺的人還不夠多,要不要連我也殺?」她現在心痛得要死,不怕他給她一劍。

  「如果妳敢背叛我,我照殺不誤。」得不到她,他也不會讓其它人得到。

  羅竹衣冷抽了口氣,鼻頭一酸。「好呀!拓拔剛,我就背叛給你看,我要讓你知道不是每件事都能順你意,上天不會善待一個寬生魔長的大魔頭,你等著被打入阿鼻地獄吧!」

  一說完,她噙著淚轉身跑出去,沒瞧見因她一席話而大受打擊的拓拔剛流露出死寂神色,痛苦難當地以掌遮面掩去眼角的傷痛。

  她說他是魔,一個不得善終的魔,她終於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不是人,而是人人唾棄的妖魔。

  她對他失望了吧!他終究成不了她想要的人。

  「堡主,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只是一時氣急才胡言亂語,這不是她的真心。」她有些迷糊、有些小賊性,但絕不會出口傷人。

  因為言語利於刃,這是她曾說過的話。

  「是不是真心又何妨,我的確是個魔,不管她願不願意,她只能待在我身邊。」他霸道的宣稱,不留後路。

  「堡主……」何苦為難自己,告訴她實情不就得了,況且她之前也看過堡主吸食血的模樣。現在的堡主變得太在乎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

  「去追她,別讓她有機會溜出堡,我現在的樣子不能見她。」她已經開始恨他了,他不能再驚嚇到她。

  看他身受寒毒之苦仍處處為她設想,李噁心中一樣難受。「是的,堡主。」

  一記寒冰掌害苦了一對有情人,拓拔剛放開懷中的杜遙夜,神情頹喪地將身體拋向大椅,雙眼一閉忍受體內寒毒和心中情感的雙重煎熬。

  他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她,他的心、他的情已在無形中被她竊走,情意橫生充斥整個胸膛,他不曉得失去她後,他還能不能活著。

  一直以來他總是不斷的殺人、殺敵、殺仇,甚至是弒親,手上的殺戮讓他止不住殺意,只要一不順他的眼就要殺殺殺……

  他真是殺紅了眼,發也因此變白,上天果真在懲罰他,派了她來宣讀他的罪行,給他狠狠的致命一擊。

  「真愛她就別再傷害她,你可以向她解釋清楚,不要讓誤會橫在你們之間。」杜遙夜想起家鄉的郎兒,感同身受。

  「誰說我愛她來著?她還不配讓我在意,妳以為冷殘成性的我真會為一名低賤的侍婢動心嗎?」他太縱容她了,才會讓她無視他的威嚴。

  不再了,等他熬過這波寒毒,他會親自教會她誰才是主,什麼是為婢之道。

  「不動心就不會痛苦,瞧你此刻的模樣分明是為情所苦,真不曉得你在說服誰?」她嗎?她不以為然。

  拓拔剛狠厲的瞪視,「坐穩妳元配夫人的位置別生事,我只承諾照顧妳一生一世,可沒答應不弄殘妳。」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親自動手。

  「我不是非成為你妻室不可,只要你肯以西夏百姓福祉為先,承諾是可以反悔的。」反正她也不想嫁給一個終年結霜的丈夫。

  她早就想悔婚了,可惜苦無機會,一年拖過一年乾耗著,把大好年華都耗費在等待上。

  「杜遙夜,妳倒挺有憂國憂民的胸懷,我那個皇帝弟弟給妳多少好處?」讓她處處為他設想,甚至是犧牲女人的一生。

  不與他一般見識的杜遙夜揚起唇取笑,「昔日的殺人魔成了今日的癡情種,你不想辦法解決我的問題,剛剛哭著跑出去的姑娘絕對不會與你白首到老。」

  一名不怕他的女子絕非普通人,起碼她有反抗他的膽識。

  「她哭了?」微微一愕,紅透的雙眼浮現一絲懊悔。

  「我想她會哭得很淒慘,如果她愛你。」沒有一個女人看見心愛男子懷抱著另一個女人會不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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