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罌粟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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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那你為什麼要刻意靠近我?」備受煎熬的她,眼底閃爍著淚光,「我都假裝我已經忘記你了,你為什麼不跟我一樣也假裝已經把那些給忘了?」從一開始就跟他說過她要結婚了,他以為他現在是在做什麼?不要這時候才來對她說他想要從別人的手中找回她,也不要告訴她那些日子以來為他流的眼淚全都是白流。

  「因為我沒忘。」他沉聲應著。

  「騙子!」她飛快地將手中的包包扔至他的臉上,在那同時,奪眶而出的淚水也劃過她的面頰。

  「我沒有忘記過妳,我還是和當年——」陸曉生大步上前一口氣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後,才想解釋,卻在她抬首時迎上了她那一雙充滿幽怨的水眸。

  「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話想問你?」她一手撫著胸口渾身顫抖地問:「我想問你我做錯了什麼?我想問你我究竟是在等什麼?這些年來我只要想到你一次,我就在心底問我自己一遍,可是我從不知道答案,我不知道!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裡!」

  「詠童……」

  「為什麼不來找我?」她氣憤地捶打著他的胸口,晶淚一顆顆往下掉,「是你叫我等你的!到底要等幾年才算等?五年?十年?還是十三年?」

  任她打罵的陸曉生,在她捶打到後來,淚水都已濡濕了他的衣服時,忍不住抬起手想碰觸她的臉龐,她卻一把推開他。

  「我可以永遠愛你,但我不能永遠等你!」心底最深處的傷再次被他挖掘出來後,淚光灩濫的她難以自禁地朝他大吼。

  一鼓作氣衝向房門口的詠童,在一手按上門把時,整個人隨即遭趕上來的他給轉了過來,未及開口,他已俯下身子,灼熱的唇抵上她的,像狂風暴雨一樣吻住她,她愣了愣,在他用盡力氣地將她擁緊後,她看著他的眼眸,而後心碎地閉上眼。

  一如以往,他明亮的眼眸,閃爍動人,像是一句永不改變的諾言,只是在這夜,當她再度站在這諾言面前,她卻再也不能如同過去那般地勇敢面對,因他,來得太晚,而她,又放棄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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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自家門前等人的賀詠正,頂著一張一夜未睡的臉,再次探首看向清晨空無一人的巷口。

  已經連續保持了好幾年優良紀錄的老姊,居然在參加了那個勞什子的同學會後就夜不歸營,她是吃錯了什麼藥?不,不對,按照昨天帶著老媽一塊去參加溫泉鄉三日游的老爸,出發前臉上那一副既神秘又興奮的表情來看,她八成不是吃錯了什麼藥,而是又再次遇錯了什麼人才對。

  該不會……又是那位陸家大哥吧?

  嘖,那傢伙不是跑到日本去了嗎?他又回來幹嘛?

  壞預感直在心頭發酵的賀詠正,煩悶地將十指埋進濃密的黑髮裡,直想著打小到大,自家老姊在遇著了那個姓陸的後,曾經出現過的種種激烈反應,愈想心頭就愈不安的他,實在是很不願意重溫往日的紀錄,更不願想像在這回她又遇上了陸曉生之後,他家又將刮起幾級風暴。

  過分靜謐的清晨中,房車的引擎聲聽來格外刺耳,賀詠正緩緩探出頭往巷口再次看去,就見停在巷口的一輛銀色房車內,前座坐的不是別人,一個正是他徹夜未歸的親姊,另一個,則是他多年來的噩夢來源。

  要命,還真的是他!

  將詠童送至巷口後,坐在駕駛座上的陸曉生,側首看著與他一般,都一夜未睡的詠童,而她,則是默然地坐著不發一語。

  總算攀上天際一角的太陽,攜著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大地,在柔美的光線照亮了詠童那張哭過的臉龐時,也同時照亮了她那細白長指上,那枚並不是由他所為她戴上的訂婚戒。

  「詠童……」他試著想出聲,但她卻打開車門下車,步進巷內,一路走向自家家門,沿途,都沒有回頭。

  在她踏進家門裡後,正待發作的賀詠正才想說她兩句,到了口的話卻硬生生停止在舌尖,他錯愕地看著淚痕不知是何時爬滿了小臉的她,像是再也撐持不住般,彎下身子蹲在地上,將臉上的淚水都埋進她的膝蓋裡。

  「我去找他算帳!」他氣吼吼地挽起兩袖,打開大門就要衝出去。

  詠童伸出一手拉住他的褲角,一手掩著臉龐不斷地搖首。

  難得再見她又是這般哭得難以自抑,賀詠正握緊了拳頭,硬是忍不了出去找陸曉生的衝動,蹲坐在她的身旁一把攬過她,主動把胸膛出借給她。

  聆聽著她細細碎碎又不敢放肆大哭的哭聲,賀詠正朝天歎了口氣。

  好多年沒聽她這麼哭了,記得上一次,是她在知道陸曉生入獄後。

  為什麼人們總是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和受傷呢?他無語地看著湛藍的晴蒼,而在那連一朵雲也沒有的春末天際裡,沒有人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只知道,年華,是用等待譜成的一串音符,還沒有聽清楚,卻已斷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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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問。

  最好是從頭到尾,把所有詳情都給他吐出來,例如那晚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又做了哪些事。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如果能每一個細節都鉅細靡遺的交代清楚那就更好了,例如說,有沒有把最想告訴對方的話說給對方聽啦,有沒有和對方上床啦,步驟又是怎麼進行的……等等這類。

  對不但得一手張羅個展事項,還得三不五時跑去搶救初戀的富四海來說,只是知道個事情經過,不過個小型的報酬,他自認在他已忙翻了天,而老闆卻只躲在一邊發呆晾涼,這個報酬還算是合理。

  只可惜至今那個行為發生人,仍處於魂遊天外天的狀態,鎮日啥事都不做,就只會繼續當個跟蹤狂與監視狂,也不好心的來跟他講解一下劇情究竟發展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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