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言,男人用身體來說明,他的一個月有多麼漫長。
精壯的體魄毫不留情地壓制她,佔有她,熟練地撩撥挑逗,時輕時重的攻擊,讓她忍不住呻吟、嬌喘,一步步被推向情慾巔峰。
「啊……」她無助地甩著頭,雙手緊緊攀住他的寬肩,手指都陷入他的肩頭。
男人隨即抓住她的手腕,扯到她頭頂壓緊。
這樣的姿勢讓兩人更是緊緊貼合,磨蹭之間,點燃更驚人的火花。
「別抓,小心傷到手指。」男人繃緊慾望的嗓音,喘息著說。
韓亦詩咬緊下唇,卻忍不住揚起一抹苦笑。
笑得好無奈又好嬌媚,讓男人火熱的攻勢更激進了。
「笑什麼?」伴隨著低吼,男人質問。
「只有你……會在這種時候……啊……輕點……」她呻吟著,一面回答,「還……還注意到我的……手指……真不愧……是……楚大哥……」
「不要那樣叫我!」
重重的侵襲宣示著心裡的不滿與憤怒,楚正璽在她幾乎失控的叫聲中,把彼此都送上了燦爛的巔峰。
第二章
還是清晨,時間尚早,鬧鐘也還沒響,韓亦詩就已習慣性地醒來了。
一室空蕩,枕邊人已經不在,他起得更早。
全身微微的酸痛,提醒她昨夜激烈的糾纏。一回想起那狂野的一切,不禁火燙燙得令人全身發軟。
韓亦詩起身,疲憊地進浴室沖澡。
熱水沖過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讓她又歎氣。
每次都這樣。久別之後相見,他總是需索得特別兇猛又特別無度。
已經多久了呢……
甩甩頭,不准自己多想或自憐,她踏出淋浴間。換好衣服,頭髮用大毛巾隨便擦了擦;反正剪短了,不用吹也沒關係,不滴水就行了。
當她走回臥室,準備把皺得一塌糊塗的床單換掉時,聽見門口傳來鑰匙聲,有人進門。
是去慢跑回來的楚正璽。
「我買了早餐。」
穿著T恤、運動褲的他,依然俊美得令人氣息一窒,昨夜狂野的一切居然讓他今早精神奕奕,韓亦詩只能自歎不如。
她沒有看他,只是安靜聆聽,轉身又走回臥室。
兩人之間的氣氛,在白天,變得令人難以忍受的古怪與曖昧,她始終無法自在地面對起床後的他。
特別是在一夜熱烈纏綿之後。
坐在床沿,她陷入沉思,一面無意識地繼續擦著短髮。
突地,一雙修長的大手溫柔地拉掉她手上的毛巾,打開吹風機。
「怎麼不吹頭髮?」在吹風機的噪音中,他的嗓音低沉。「妳又剪頭髮了?這次剪得好短。」
韓亦詩還是不說話,只是略低著頭接受他的服侍。
他的手指伴隨熱風,在她的發間穿梭,撥松她的髮絲。她偷偷閉起眼,享受著這一刻的親密與放鬆。
楚正璽的動作一直很輕,好像怕扯痛她的頭皮。他右腳屈跪在她身後的床上,直到把她的頭髮吹乾。
烏亮髮絲披散,略泛紅暈的鵝蛋臉微仰,眼眸閉著。
關掉吹風機,他忍不住低頭,攫取她的甜潤。
這個吻很溫柔,結束之際,她臉蛋上的紅暈加深了。
微帶汗味的清爽男性氣息似乎仍圍繞著她,楚正璽卻已經起身離開,走到房門前,他停下腳步,低聲開口。
「我該走了,要回家一趟,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我知道,你昨天對柔柔說過了。」她回答的聲音也是一樣低低的。
他們都沒有看對方,視線不敢交錯。
不管分享體溫之際,兩人是多麼的狂野需索,當黑夜已盡、天已大亮的白天,他們都會回復到那帶點窘迫的生疏。
尤其是她。
在人前,他們就像最普通的鄰居,會招呼、會寒暄,但是……就只有這樣,也只能這樣。
在黑暗中的廝磨似乎像一場場的夢,太陽一出來,就煙消雲散,消失無蹤。
楚正璽逕自進浴室沖澡,韓亦詩則是開始動手整理。該洗的衣服、床單、被套……他的襯衫要送洗、西裝則是掛起來……
其實比她早起的他已經稍微整理過,所以很快就完成。
她走過客廳來到餐廳,餐桌上放著熱騰騰的豆漿和早點,還有一份折得整整齊齊的報紙。
她也不客氣,坐下來就開動,翻開報紙,隨意瀏覽著。
然後,在藝文版上、毫無意外地,看見關於楚正璽的報導。
國家音樂廳新任客座指揮楚正璽,日前完成與慕尼黑愛樂合作的專輯錄製,於昨日返國……
照片滿大的,不過是檔案資料照。楚正璽天生上鏡頭,穿著燕尾服走上舞台,君臨天下的尊貴氣勢,總是毫無困難地吸引住全場的目光。
韓亦詩默默看著,覺得剛喝下去的豆漿,熱騰騰地堵在她的胸口。
「我走了。」
低沉的嗓音把她喚醒,她微微一驚,好像怕被發現什麼秘密似的,不動聲色地把報紙翻過去。
楚正璽已經換好衣服,簡單而整潔的襯衫長褲,卻襯出他完美修長的身材。他一面扣著袖扣,一面走過來。
「晚上我會晚一點,妳累了就先睡。」他交代著,拎起餐桌上的一串鑰匙,準備出門。
「你晚上還要過來?」韓亦詩托著腮看著他,「你不是該回家?或是……陪柔柔?」
最後那兩個字一出口,她的胸口泛起一陣隱隱的刺痛,嘴角卻勾起一抹帶著苦澀和絲絲嘲諷的苦笑。
楚正璽回頭,眼眸裡又閃爍著那種難解的光芒。他張口本想說什麼,後來又放棄。
目送那俊朗的背影出門,韓亦詩重新翻回報紙那一頁。
照片中的男人,抿著薄唇,神色嚴肅專注。
她凝視著照片,纖指輕輕在報紙上劃過。
從認識他以來,有多少年了呢?都是這個模樣。
那麼壓抑,那麼辛苦……
她歎口氣,把報紙放下。雖然一個人住慣了,卻沒有變得邋遢,總是習慣性地順手整理好餐桌。仔細洗乾淨手,她來到鋼琴旁邊。
已經架好的譜架上,有著厚厚的樂譜,她翻了翻,打開放在鋼琴上的扁長小盒,銀光燦爛的長笛,正靜靜躺在寶藍絲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