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念忱和溫慎帆兄妹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是溫欣寧先開的口——
「哥,姊在問你話啊!」
溫慎帆一聽瞪大眼,「什麼問我話?我哪知道是什麼事,姊問的應該是阿忱吧!」
「我?!我怎麼會知道是什麼事?」這種事情誰開口誰倒楣,汪念忱可沒打算逞這鋒頭。
友和不耐煩地看著三個人互踢皮球,「我說夠了!你們三個人真當我眼睛瞎啦?」
三個人頓時噤聲。
友和看著他們等著某人開口。
「姊,那個……」在友和的厲眼逼視下,最後是溫欣寧被拱了出來,但她說起話來卻是欲言又止。
「什麼事?」
「阿、阿忱說……說……」
「說什麼?」等不及妹妹吞吞吐吐,友和將注意力轉向汪念忱。
見矛頭又轉回到自個身上,汪念忱頓感頭疼,基於明哲保身起見決定先澄清,「友和姊,我希望你知道我並沒有什麼惡意。」擔心她在秘密被揭穿後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
「我問你到底什麼事,你廢話一大堆在說什麼?」
「就……關於友和姊喜歡女人的事……」
由於他越說越小聲,友和一時聽得不是很真切,「你說什麼?」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來,溫慎帆也想聽姊姊親口證實,「姊,你真的是同性戀嗎?」
「同性戀?!」友和爆出聲來。
溫欣寧忙解釋,「姊,我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弄清楚。」
這下子友和終於明白,一整個早上他們奇怪的態度所為何來。
「是誰告訴你們的?」居然造出這樣荒謬的謠來,她非將那個人揪出來狠狠地海扁一頓不可。
見她狠厲的視線倏地掃向自己,汪念忱在撇清之餘不忘替父親開脫,「爸只是因為要跟我解釋才會不經意說出口。」
「什麼?!」友和作夢也沒有想到,這話居然是從汪旭嘴裡傳出來的。
身為姊弟,溫慎帆自然清楚她好面子的程度,明白這種事被赤裸裸地說開會讓她多麼氣憤。
尤其手足這麼久了,姊姊連他們都瞞,足以見得她在意的程度。
「姊,其實姊夫也不是故意的。」
「什麼叫不是故意的?」
友和沒想到汪旭居然這麼討厭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來,虧她還一心想要抓住他的心。
心知她的脾氣,擔心事情越演越糟,溫欣寧忙勸道:「不管怎麼說,姊昨晚也整過姊夫了,這事就算了吧!」認真說起來姊姊隱瞞性向跟人家結婚已經理虧在先。
正要發飆的友和一楞,懷疑自己什麼時候整了汪旭。
「你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整過他了?」
看在其他人眼裡只當她是死不承認。
溫欣寧囁嚅道:「昨天的晚餐姊夫一句話也沒有說,明知道你在整他還是把討厭的洋蔥全吃下去——」
「什麼?!討厭洋蔥?」友和倏地轉向汪念忱,「那你為什麼告訴我他最喜歡吃洋蔥?」
「那是……因為……」汪念忱不好明說是因為看穿她的不懷好意。
虧自己昨晚還煮了一桌子的洋蔥,想到汪旭是多麼勉強才吃下去……
天曉得他會怎麼想?肯定也跟他們一樣認為自己是在整他,想到這裡友和便恨不得宰了汪念忱。
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鐵青,汪念忱儘管不明就裡仍試圖解釋,「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爸會真的乖乖吃下去,爸向來不吃洋蔥的。」
此話一出倒提醒了她,汪旭既然討厭洋蔥,為何卻又心甘情願將她煮的洋蔥全吃下去?
像是倏地想通什麼似的,她鐵青的神色頓時化了開來。
不等弟妹跟汪念忱弄清楚怎麼回事,友和突然就往外頭跑,留下三人莫名所以地怔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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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飯店頂樓的辦公室裡,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友和像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抱住汪旭便是一記熱吻。
突如其來的情況別說是旁人,就是汪旭自己也沒能反應過來。
興奮讓她忘情地直吻住他。
一時之間,辦公室裡彷彿全靜止了。
半晌,當她的興奮稍退,才漸漸感覺到不對勁。
透過眼角餘光,她悄悄往旁邊一瞥,赫然發現裡頭除了汪旭以外還有別人在場。
友和倏地一驚,放開了汪旭。
倒是駱以恆儘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著,仍是明快地做出回應,「不必在乎我,你們繼續。」
像顆熟透的番茄似的,友和的臉頰迅速漲紅。
「還記得我吧?之前在這間辦公室裡我們見過。」駱以恆逕自介紹道。
友和尷尬地點了下頭,對駱以恆她是有印象。
「上回你是怎麼說的?」他轉向好友調侃。
什麼叫不可能?還說的斬釘截鐵,這會證據確鑿,他倒要看好友如何自圓其說。
眼下的汪旭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好友的調侃,他所有的注意力全被友和剛才的舉動給攫取住了。
然而,友和縱使有滿腹的話想對他說,但是礙於駱以恆在場,也只能尷尬的開不了口。
視線在汪旭跟友和間流轉了下,駱以恆就是再遲鈍也看得出來,兩人顯然需要一番詳談。
他儘管不明就裡,仍識相地決定暫時退場,「看情況你今天是沒那個心思了,我改天再過來。」
汪旭全然沒有留他的意思。
駱以恆以一副看透的口吻道:「早知道你這傢伙,我也別期待你送了。」說著逕自往門外走,離去前還不忘替兩人帶上門,並且交代門外的秘書暫時別讓任何人進去打擾。
終於,辦公室裡只剩下汪旭跟友和兩個人。
被他直勾勾地看著,友和儘管覺得不自在,但更深刻的是期待。
「阿忱說……你討厭洋蔥?」
汪旭看著她,不意她會突然跑來還吻了自己,就為了問這個。
何況,她不是已經知道才會那麼整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汪旭想先確定,這個吻對他意義重大。
她當然知道,友和紅著臉,「可你還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