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吃了,汪旭並不打算否認。
「為什麼?」友和小心翼翼地問,語氣裡透著期待。
儘管不明白她為什麼特地跑來追究這事,但如今她既然主動問出口,汪旭索性決定跟她把話講白。
「你以為是為什麼?」
「我……」友和脫口想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但話到嘴邊又怕會錯意而改了口,「我不知道你討厭洋蔥。」她委婉的替昨晚那頓飯解釋。
汪旭眉峰微怔,意外她突然轉移話題,以及自己所聽到的。
等不到他接口,不確定他是否聽懂了,友和又吞吐的道:「阿忱告訴我……你最喜歡吃洋蔥。」
一瞬間,汪旭無暇追究兒子這麼說的用意,眼下他更在意的是她一席話所代表的意義。
她之所以煮了一桌子的洋蔥,是因為誤以為他喜歡?
這麼說,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整他,而是——
「所以你才煮了洋蔥?」甚至為了料理洋蔥將自己搞得淚眼汪汪。
確定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友和鬆了口氣道:「你其實不必吃的。」雖說他這麼做讓她很感動,但是一想到他勉強自己吃下一桌子討厭的東西,心裡便止不住懊惱。
不!汪旭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高興自己吃下洋蔥。
「要是我早知道,我還是會吃下去。」不過是以另外一種心情吃下去。
會意過來他話裡頭的意思,友和欣喜之餘不禁又紅了臉。
汪旭見狀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友和本能的仰起臉來迎接他即將落下的吻,卻又突然想起,「你為什麼跟阿忱說我是同性戀?」
經她這麼一提,汪旭冷不防的回到現實,「你是為了這事才跑來?」
「不是,我跑來是因為——」她倏地打住。
「因為什麼?」他的語氣裡透著急切,想聽她親口說。
事情沒徹底弄清楚以前,友和不打算坦白自己的心意,「先回答你為什麼這麼說?」
也好,既然她主動提出來,他也想趁機弄明白,尤其經過剛才那一吻。
「有女客人投訴你對她進行騷擾。」
「什麼?!」簡直是活見鬼了!自己什麼時候對客人進行騷擾啦?更別提對像還是個女人。
「就是你當時負責整理的房間。」
友和的記憶不由得開始回溯,問題是那幾天她負責的房間住的都是洽商的男客,哪裡來的女客人?
突地,她想起了最後那天臨時幫同事代班,也是在同一天自己莫名其妙被主管找了去。
一瞬間,友和全想通了。
「我那天是幫另外一名女同事代班!」天曉得自己居然背了這麼久的黑鍋而不自知。
這下錯愕的人換成了汪旭。
這麼說來,這一切全是他自己的誤會?
想到這裡他不禁難掩興奮之情,一把抱住她,狠狠的吻上。
友和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狂烈的吻。
就在他忘情投入之際,她突然推開他問:「所以你才會調我去掃廁所?」
頓時,汪旭還真不知道是該覺得錯愕還是殺風景。
見她睜著眼等著聽自己的回答,他懷疑兩人再這麼一問一答下去,得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認真的接吻?
汪旭的拇指貼上了她的唇,「那些事可以等。」跟著不讓她再有開口的機會,低頭一吻封住了她。
尾聲
有人說,永遠不要質疑女人的記性,尤其是翻舊帳的本事,這點從友和身上不難獲得證明。
像這會,她一襲雪白的婚紗坐在教堂的休息室裡,心裡仍沒忘記汪旭做過的事。
「叫我留在飯店裡工作抵債,還冤枉我去掃廁所,跛著腳追在他的轎車後頭跑,害得我拉肚子還被蜜蜂螫,尤其過份的是……」
「你到底碎碎念在念些什麼?」正幫她補妝的丁貞怡實在聽不下去了。
友和一臉無辜,「我——」
此時,敲門聲正好響起,打斷了她未出口的話。
「準備了。」她倏地精神一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提起婚紗的裙擺便要去開門。
走廊上,汪旭穿得西裝筆挺,臉上儘是新郎官的意氣風發。
眼看著休息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友和一襲雪白的婚紗出現在自己面前,一瞬間他彷彿被奪取了呼吸。
友和相當滿意地看著自己所製造出來的效果。
然而,就在汪旭因為看呆而忘了言語之際,裡頭突然閃光燈四起。
不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汪念忱跟溫慎帆已經拿著相機對著他猛拍。
沒錯!最過份的就是這個,居然敢說她不是他要的女人?
原來,友和之所以精心安排了這一切,為的便是要替自己平反。
有了這些丈夫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的照片作「證據」,她倒要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說。
唉!女人啊,一點芝麻蒜皮的小事也能記這麼久?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