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把從符明家搜出的由楢木削成的兩支灰色鵝毛箭翎的短箭、捕獸器的保險栓、夜行服及他渚湔國特使的令牌等證物出示給南宮翔看。說:
「為了防他心存二志和保護他的家人,我已經把她們安置在另外的地方。」
「很好。」南宮翔讚賞地點點頭。
在曉以大義後,符明願意棄暗投明,協助他們查案。他發誓:「我本來就是大琊國人,而他們已經不信任我。我一定將功贖罪,以報王上不殺之恩!」
當晚,雲破月出,大地生輝。鵬鸞閣內的南宮翔又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
事實再次證明水娃無辜。想到她豐堤報險、海上示警、深夜的相擁、甜蜜的親吻……南宮翔心裡真是百感交集。她的感情是那麼明顯,可是他卻讓仇恨蒙蔽了雙眼,無法看見,令她受了那麼多委屈。
儘管心中充滿愧疚,他卻感到安慰。畢竟,多年的謎就要揭開了,而他的水娃是清白的!雖然他對她始終不肯告知在哪裡聽到豐堤毒訊一事仍不理解,但他相信她應該是真的有不能說的苦衷。他要打鐵趁熱,盡快將事情處理好,然後好好的向水娃道歉並表明心意。
想到他們的未來,南宮翔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他渴望那一天的早日到來。
第十一章
賽馬節的最後一天,也是水娃留在宮裡的最後一天。大叔身上的毒它解完,現在只需靜坐練功,等四肢恢復知覺後便能行動了。
「疾風,我們賽跑吧?」輕撫著駿馬潔白閃亮的鬃毛,水娃真捨不得離開牠!
俗話說「寶馬通人性」,疾風是貨真價實的寶馬,自然明白主人的心。牠舉鼻輕觸水娃的肩。
「哦,你說讓我先跑,對嗎?」水娃驚喜地問。看到疾風頻頻噴鼻,便興奮地宣佈:「好,我先跑囉,來追我吧,疾風!」
說著,水娃往山坡下奔去,而疾風毫不猶豫地健步追趕。
山坡上,霜兒、順子、來富為他們吶喊助威:「水姑娘,快跑!」
「加油啊,水姑娘!啊!疾風趕過妳了!」
俏麗輕盈的水娃將離愁別緒拋開,跟著雪白神俊的疾風盡情地奔跑。
駿馬並未施展全力,彷彿只是在陪牠的小主人玩耍似的。
藍天白雲下,一人一馬顯得是如此和諧而而親密,讓人看了好生羨慕。
這對白馬佳人同樣吸引了南宮翔和所有參加節慶活動的文武大臣。
「哇,快看!那裡有位漂亮姑娘在跟馬賽跑呢!」一個侍從興奮的叫聲,把人們的目光都引到坡下。
「陛下……」霜兒、順子、來富沒有想到南宮翔會來到這裡,急忙跪下行禮。
「免禮。」南宮翔讓他們起來後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陪水姑娘玩。」順子恭敬地回答。
南宮翔挑了挑眉,他的精靈倒挺能自得其樂的,難怪這幾天都沒看見她。
「哼,跟馬賽跑?只有那種野丫頭會做這種蠢事!」杜青菱尖酸的說。
「妳閉嘴!」杜青巖臉色不豫地喝斥她。「妳懂什麼?」
他目光轉向那個紅衣人兒身上,讚歎道:「這才是美人配神駒啊!」
杜青菱不滿地說:「三哥,你別再白費心了,那個野丫頭不值得!」
「只有她才值得!」聽見妹妹屢次詆毀心中的美人兒,杜青巖青筋暴露地怒視著杜青菱,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陛下,我要騎那匹馬參加比賽!」兄長當眾不留情面的訓斥,令杜青菱心裡非常不快,但她不得不承認那馬確實是匹駿馬。
南宮翔轉過身對她說:「那是一匹難馴的馬,公主還是另選吧。」
「不,我就要騎那匹!」杜青菱刁蠻地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固執地說。「陛下說過任我選馬的。」
看著這張雖然很美,但驕縱蠻橫的臉,南宮翔很不耐煩,特別在得知她就是殺父真兇後,他對她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但是,若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他必須先安撫她,不能打草驚蛇。於是他對藍風說:
「藍都統,去把疾風牽來,讓公主騎一天。」
「陛下……」藍風猶豫地看著他。
「去,就說本王說的!」南宮翔大聲命令。
此時,山坡下水娃的笑聲和駿馬的嘶鳴,令人們精神一振。
「哈,臭疾風,敢耍我?以萬靈石的名譽起誓,你完了!」水娃笑罵著飛身飄向疾風,可是疾風突然加快步伐,令水娃撲了個空。但這次她沒有輕易落地,而是用一招「雲鶴駕霧」,凌空竄起,飄落在馬背上,咯咯笑地抱住了馬頸。
駿馬仰首長嘶,彷彿在應和著小主人的快樂。
大家興味盎然地看著這人馬同歡的一幕,都頻頻稱奇。
「水妹子!」藍風大聲喊她,風將他的聲音送得很遠很遠。
水娃笑意盈然地回頭看向山坡,然後放馬奔來。
疾風有力的蹄聲震動了大地。
太美了!她烏黑的秀髮在風中飄揚,清新美麗的臉龐在陽光照射下更顯動人。她沒有用馬鞍,也不用馬韁,只是輕抓馬鬃,微伏上身,幾乎與馬合為一體。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狂野、豪放和純真打動了在場眾人的心。
「藍大哥,你喊我?」騰身飛躍,水娃落定在眾人面前,身手矯健利落。
「對,陛下在找妳。」
「翔哥哥?」水娃困惑地看著站在帳篷前的南宮翔,奇怪已多日不理睬她的這個男人,為何此刻找她?
「沒錯。」南宮翔看著她說:「把疾風給青菱公主,她要騎牠參加比賽。」
「不要!疾風是我的,我不要給她騎!」一聽要讓那個女人騎她的愛馬,水娃完全忘記了段公公一直教導她的宮規禮儀,當場頂撞南宮翔。
「就騎一天,有何不可?」被她當眾頂撞,南宮翔臉色兀變,眾人噤聲,國師更是滿臉震驚與憤慨。
「不要!你親口說過疾風是我的……」
「大膽!眾臣之前,什麼你呀,我呀的!」南宮翔刻意建立的威嚴怎可由一個女人破壞?他轉頭對杜青菱說:「馬就在那兒,公主可以自行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