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很沒耐心,很容易上火、愛吵嘴,又頑固得很,他就是不想與她沾上一丁點兒關係。
「若瑟琳,親愛的,我們大家都感激他的及時相助。真的!但是,他今天下午的態度已經太明顯了。他甚至不跟你說話。」
「現在我可明白了。今天早上,他也是這種態度,好像把我當成是那些輕視他的白人了。他真是太傻了。」
「他可不這麼認為。」
「我是說,他把我歸為輕視他的那個團體。他在鎮上迴避我,是想保護我。不過,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我這個人可不讓任何偏見影響我;對於輿論,我也不怕。如果,我想和這個人在一起,我就和他在一起,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
溫妮莎看著公爵夫人頑強的抬起下巴。「你想跟他在一起幹什麼?」
若瑟琳聳聳肩,然而,她的眼卻是亮得可以。
「哦!我也不曉得。也許,和他討論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吧!」
「我就怕你會這麼說。」
※ ※ ※
「我去開門!」比利跳下床嚷道。
然而就在他握住門把的時候,他聽見考特扣了扳機的聲音。看來,他又錯了!的確,在這個鎮上,開門之前最好先弄清楚敲門的人是誰再說。
「開吧!」考特在比利後面說。「你只要小心的避開子彈就好了。」
比利緊張的嚥下一口氣,他猛然的開了門,人緊接著躲到門後頭了。這一招可是佳絲教他的!
只可惜,這一招在此時此刻是不管用了。走道上的兩個人不是克南登兄弟幫的人,同時,考特手上的槍也嚇得他們不敢動彈。
是穿紅色夾克的那些外國人。考特收了槍之後,那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比利於是站到考特面前,以他最和氣的腔調開口道,「兩位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比較高的那個人說:「你不是考特·桑德先生吧?」
比利微笑道,「恐怕不是。」
那兩人彼此看了一眼,較高的紅夾克又開口了。「我想你也不是,但——算了,甭談了。那麼,」他瞄了考特一眼。「我們有個消息要轉告你的夥伴——如果他是桑德先生的話。」
比利笑得更開心了,考特除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之外,還不喜歡「先生」這名詞。
「桑德先生,他們是來找你的。」比利戲謔道。
「我聽到了,但是我沒興趣。」
比利回過身去,只見考特正穿上他的襯衫。考特也許沒興趣聽,不過,他可好奇得要命!
「啊!請你通融一點嘛!考特,只是一個消息而已,又不會怎麼樣。」
考特面無表情的往外走,一點也不把那兩個英國人看在眼裡。那兩個人被他的態度嚇得連連後退。
「你們有話快說!」考特不客氣地說。
較高的那人清了清嗓子。「伊登公爵夫人閣下,懇請您的大駕——」
「啥?」考特打斷了他的話。
「老天爺!是個公爵夫人!」比利驚歎。
考特瞪了比利一眼。「什麼玩意兒?」
「你不曉哦!你當然不曉得……你怎麼會?」
「你給我說清楚吧!小鬼!」
比利興奮的解釋。「公爵夫人是英國貴族的一員,也就是公爵的太太。英國的貴族有好多個等級有侯爵、伯爵等等。就像你們有酋長、長老等等區分是一樣的。不過,在英國,公爵是最高的階級了,僅次於皇家的成員。」
考特眉一皺,看著那兩個人。「他說的是正確的嗎?」
「差不多了。」那個來通報的人一副急於離開的表情。「不過,桑德先生,夫人閣下懇請您在中午到那個梅——梅森——」
「梅森多利。」他的夥伴補充道。
「對!梅森多利餐廳。夫人請您去一趟。」他微笑的結束了他的通報。
比利張開大口,開心的微笑。「她要你去吃中飯。」
「不。」考特轉身就要走了。
「等一下,桑德先生!如果你拒絕第一個邀請,那麼,我還有第二個任務。夫人閣下願意在她的房間接見你,在葛藍得飯店,時間隨你。」
「不行。」
「不行?」
「我不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兒那個女人。夠清楚了吧?」
那兩個人都吃了一驚,不過,不是給他的拒絕嚇著的。那高個子又說了:「先生,稱呼公爵夫人有很多種方法。你可以稱呼地為夫人、公爵夫人,或是芙藍明夫人也可以,但是,不可稱她為『那個女人』。先生,那是不可以的!」
「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考特轉過身。「比利,打發他們走吧!」
比利真是服了這三個大男人了。「先生,你們這就太不聰明了。你要知道,先生……?」
「我是杜力·李南爵士,先生。」那人客氣的說。「是侯爵的第二個兒——」
「天!嘿!你還沒搞清楚啊?兄弟,你現在在美國,如果你沒忘了的話,在一百年前我們還打了一仗。你們的階級在東部也許還有一點作用,但對夏安勇士而言,階級根本亳無意義。」
「啊!先生,你說對了。抱歉了。不過,我還有一個消息要轉告你的朋友。」
比利看著站在窗前的考特,他也聽得到的。
「也許,你直接告訴我好了,我會轉達的。」比利說。
李南爵士點點頭。「公爵夫人預測她的兩項邀請都將被拒絕,因此她想表達一個觀點。她已查知他的血統與偏見之間的關係了,但是,她希望他能明白,那種偏見和她無關,也無意義。她希望這個觀點能使桑德先生重新考慮一下她的邀請。」
考特仍然面對著窗——不為所動似的。然而,比利發現他的手緊握著窗台,全身僵直。
「先生,我想他已經回答過了。」比利沉著嗓子說。「你可以通知公爵夫人——」
「小鬼,你別擅作主張。」比利背後的他喝道。「我不作回答。現在,關門吧!」
比利朝那兩人聳聳肩,無奈的關了門。然後,他冷靜的從一默數到五十。然而,他一開口還是冷靜不了。「這真是最粗魯、最低俗、最無禮的舉動。你是故意的!為什麼?老天!你明知他們會回去向她報告的,而你卻……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