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提出的條件,又不是我詐他的。」
「別說笑了,親愛的,他那荒唐的條件根本是不讓你同意的。那時候,你真該看看他臉上的表情——」
「我看到了。」若瑟琳的開心使溫妮莎也受到感染了。「以前,愛德華的錢從沒有帶來這麼好玩的事。他開出了摘星摘月的條件,而我竟能答應。老天!真是太令人滿意了。」
「等我們在這帳篷裡連待幾個星期之後,我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句話來。」
「哦!別嘮叨了,溫妮莎。這可不是普通的帳篷。」
其實,那是個巨大的帳篷,有廣大的臥房,鋪著波斯地毯,絲款到處都是,床上鋪著厚厚的皮草。
「我們擁有一切所需。」
「除了浴室之外。」伯爵夫人抱怨。
「你隨時可以叫下人準備浴盆的!」
「在下人們忙了半天之後,我不忍心要他們還去河邊提水。我想當個體貼的人。」
「下人很多,可以提水的人更多。溫妮莎,你只是在雞蛋裡挑骨頭罷了。為什麼呢?」
「我沒找麻煩。我只是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在這鎮外如此的大費周章。是你那個鬼嚮導在找我們的麻煩。」
「也許,他有避開那鎮上的理由。」
「那你怎麼不去問問看?我倒想聽聽。去呀!去問啊!」
「他不在這裡。」若瑟琳不得不說。「他弟弟說他在附近巡視。」
「哼!我看他是回賓城去睡旅館那軟綿綿的床了。明天一早,你就可以看到一個精神充沛的他又在設法找我們的麻煩了。像他那種人,就是會這麼整人的。」
「不,你錯了,溫妮莎。如果,他存心報復我,何需這麼麻煩?再說,如果他要報復也只是針對我,不是別人。」
「你從他眼中看出這點了嗎?」溫妮莎溫柔的坐在若瑟琳身旁。
若瑟琳消沉的點點頭,溫妮莎不忍的摸摸地的臉。「那麼,你是不是瞭解,他與你所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他很頑強、很危險、很——」
「我還是要他。」若瑟琳溫柔的耳語。「即使他以眼神對我叫罵,我仍然覺得好玩。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溫妮莎歎了一口氣。「親愛的,他是不會溫柔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在他氣頭上觸怒他,他也許會傷害你——故意的傷害你。」
「你不曉得的,」若瑟琳心虛的說。「他不是一個殘暴的人。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我是會感覺得到的,不是嗎?」
「也許。」溫妮莎說。「不過,我仍然認為他是個不懂溫柔的男人。他的文化與生活背景是我們所無法認同的。你至少再考慮、考慮吧?」
若瑟琳點點頭,又歎道,「我不曉得你在擔心什麼。看來,他是不會原諒我的『富有』的。」
溫妮莎大笑。「由此可見,他是特殊的。換成別人,早追逐你的財富了。而且,我們還是順著他的路走的。對了,那個什麼懷俄明的鬼地方到底在哪裡?」
※ ※ ※
「那是什麼鬼玩意兒?」
比利哈哈大笑的說:「那是夫人們住的帳篷,是他們在非洲的一處沙漠地區買來的。考特,你真的難以想像,他們走過了多少個國家。他們的探險故事可以一路說到懷俄明還說不完。」
考特瞟了他一眼才下馬來。「小鬼,你昏了頭啦?我是要他們搭帳篷,而不是要他們製造一個小村落。你曉得要掩護這麼大的一個營區得用多少衛兵嗎?」
在那巨大的帳篷之外,尚有許多不小的帳篷、車輛散佈在附近。唯一正確的事就是,牲口都集中在下風處。
「考特,你為什麼不休息一下,吃一些我特地為你保留的晚餐呢?他們有個法國廚子,我可以這麼說,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麼……這麼……」
考特又惡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小鬼,你很享受、很開心是不是?」
比利緊張的嚥下一口氣,他寧可被考特好好的凶一頓,也不願聽他以這種看似平靜的腔調說話。他是個心裡藏著一座活火山的人,說爆就爆,還不如先讓他冒冒煙比較安全。
「考特,他們是有經驗的旅人,這種露營的小事難不倒他們的。你知道嗎?他們在二十分鐘內就整理好、搭好帳篷了。而且,你別忘了,他們的人夠多,他們甚至已安排好哨兵了。」
考特轉過身去,不想再聽了。於是,比利這才想通,考特只是有火無處發作,隨便挑個理由罵罵、發洩發洩而已。
比利實在很難相信,如今考特終於為公爵夫人做事了。那短短的四個字「不要拉倒」,竟成了考特自己設下的陷阱。五萬美元,真虧了那美麗的公爵夫人,輕輕鬆鬆就把考特推到他自己搭的陷阱裡。
如今,哎!他也只好認了。令比利氣餒的是,考特太不懂得幽默了。
考特的母親曾給了考特一袋金子,不過,他似乎沒動到那筆財富。金錢對考特這種人而言,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他是一個以天為帳、以地為床的人。而且,他從不為人所用,在以前,他也不是佳絲的工人。他是個不屬於任何人所有的流浪人。
目前,考特的工作就是為各地的牧場提供各式牲口,牛、馬等等。他提供的馬匹還是這附近的搶手貨呢!
不過,金錢對考特而言仍是無意義的。比利不曉得那富有的公爵夫人到底想以金錢做什麼?再富有的人也不能隨便就扔掉五萬元的。
其實,她需要的只是一名嚮導,不是嗎?嚮導又不只考特一人能勝任。因此,她要考特——幾乎是不擇手段的要他——那一定是有什麼特殊因素的。只可惜,比利想不出來。
考特也無法理解,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公爵夫人的用心何在。一開始,她說要他去揪出她的敵人,然後,又說要他當嚮導。反正,她似乎要定他了,要他為她「服務」。
所以,他何必擔心她的營區太廣,難以防衛呢?該死的女人!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他是不能不為她擔心的。擔心歸擔心,他是不會為了她去找那個敵人的,如果她有那種用意的話,那她是——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