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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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考特坐在營火之前,空洞的望著她的帳篷;火花家星星般送在他身上,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此刻,他的思緒正穿透那厚厚的帳篷而集中於那位夫人身上。她是不是把頭發放下來了,就像他初次見到她那個時候一樣?她是否脫下身上那些華貴的衣裳了?她是否穿了睡衣睡覺?像她這樣子的貴婦都穿些什麼東西睡覺呢?

  考特咬緊牙關,回頭去看他的馬。他真不曉得比利幹嘛把營火弄在她帳篷的正前方。

  今天晚上,他是睡不好覺了!

  「小鬼,我馬上回來。把那些外國料理扔了,我自己弄吃的。」

  比利抗議的瞪著他,不過,他還是不敢惹火考特。現在,反正跟公爵夫人沾上邊的東西他都反感就對了。

  比利喟歎的看著考特騎著他那匹阿帕羅沙馬走了,事實上看著他走的人不只有比利。從他回營區之後,大夥兒就盯著他看,他們不明白公爵夫人用這名冷淡怪異的嚮導幹嘛。他們統統討厭這個叫考特的人,因為,他曾公然侮辱他們的女主人。

  「別跟上來。」考特回頭朝比利大叫。

  沒有人願意跟上他,而偏偏那個最不該跟上他的公爵夫人卻悄悄的跟在他後頭了。

  ※ ※ ※

  他知道她就在那裡。他聽到她悄悄跟著他的聲音了,他不用回頭看就曉得是她。

  現在,她的氣味愈來愈強了,在他還沒嗅出她的氣味之前,他就有感覺了。

  她就站在他後面,等著他回頭來發現她。

  他硬是不回頭,他還是別理她的好。不過,就怕她不死心,這女人太頑固了。

  雖然,這種沉默的氣氛令她提心吊膽的,不過,她還是接近他了。

  「你很聰明帶著你的衛士。」

  這突來的一句使若瑟琳差點沒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才會意的回過頭一看。原來,她背後遠遠的跟著四名衛士。

  「他們還不瞭解你。等他們信任你了,就不會刻意的保護我了。」

  「你也不瞭解我的。」

  他的口氣令她一顫,似乎是種威脅。她夠聰明的話,似乎該掉頭就跑才是。她夠緊張了,只是,奇怪得很,她不害怕。她也不希望,考特一直對她不悅。

  「我們可以改變這種情況的,」她猶豫的說。他為什麼還不回頭看她?「我想多瞭解你一點。」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很有魅力。」

  而且很刺激,很迷人,很性感。去你的考特!回過頭來看我吧!

  他還是沒回頭,他繼續慢條斯理的刷著他的馬,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似的。

  她可不習慣被人冷落!她的女人味已經不夠濃了,可禁不起他的冷淡,否則,她真是一點自信也沒了。

  她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他那溫柔的手多麼引人遐思,只可惜,他只會對馬來這一套……

  若瑟琳搖搖頭,甩去滿腦子胡思亂想。她悄悄的站到那匹馬的前面,欣賞著阿帕羅沙馬的雄壯美麗。當然,考特仍然不看她一眼。

  天!她真的一點魅力也沒有嗎?

  她又開口了。「我們能談一談嗎?」

  「不行。」

  這會兒,輪到她惱火了。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完完全全的死硬派。

  「嘿!我知道你還在氣我,但是——」

  「夫人,『生氣』是無法形容我的感受的。」

  現在,他終於看著地了;只是,這下子她倒寧可躲開他那逼人的眼光。那對藍藍的眼射出一些強烈的光芒,令她窒息、令她迷惑。那是怒火嗎?她可不確定。

  考特自己也無法確定,他是想把持住他的憤怒的,不過,她的嗓音、她的氣味分散了他的怒火,同時也激起一段不太好的回憶。

  每當他接近一名白女人,他的背就會熱辣辣的痛著。公爵夫人的接近使情況變得更糟,痛的不只是他的背,他的感情也痛。因為,事實告訴他,她是個他所無法擁有的女人;但痛苦的是,他仍然想擁有她。

  三年了,這三年來他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這三年來,凡是白色的女人都令他發冷。

  他是個理智的人,他是不會重蹈覆轍的。只是,他為什麼被這瘦巴巴的女人所惑?他為什麼想擁她入懷?他為什麼在瞬間變得焦躁不安?她為什麼不識相的快點走開?

  「你想幹什麼?」他刻意的以嫌惡的口吻說。「你不習慣被人拒絕嗎?」

  「不——不是的。」

  「那麼為什麼是我,公爵夫人?」

  那一聲冷冷的「公爵夫人」教她怒火迸起。

  「為什麼不能是你?反正價錢也合你的意了,否則你就不會在這裡了。」她明白自己是太過分了,可是,話已出口,也收不回來了。「我不會放了你的,你知道嗎?即使你持續這種態度,我也不放你走。」

  「女士,如果我有辦法讓你把我辭了,我會去做的。」他的眼不由自主的盯上那迷人的紅唇,於是,他口氣一柔。「話說回來——也許的確有某種辦法……」

  她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看若他的手伸過來,她甚至預料到「這種事」可能不會太愉快。因為,他的目的是報復、羞辱她。

  不過,他也給了她逃跑的時間。然而,她還是乖乖的等著他的手伸向她的脖子。那窒息的接觸是溫柔的,他的手指溫溫柔柔的撫摸著她的粉頸。

  她仍然可以逃,只是,在一番掙扎之後,她想逃也逃不成了。

  他揪住她的發,把她拉到懷裡。她連叫都不叫一聲。

  他以為,她是嚇呆了;事實卻是,她根本不想阻止他。她渴望著他的吻,即使那是痛楚的;她早知道那必然是痛楚的,因為溫妮莎說過,他是個不懂溫柔的男人。她不怕,她只怕他忽然改變主意不吻她了。

  然而,當他吻了她之後,她才曉得,他真是個野人。也許,他就是要她恨他,要她辭掉他。只是,他不瞭解他的吻不只給她一種恐懼的經驗,也給她帶來一種陌生的、興奮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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