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溫妮莎,你看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嗎?還有,那長鼻子暫時會跑錯地方,這就得歸功考特的調虎離山之計了。我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嚮導了,你說是不是?」
溫妮莎點點頭,但是,她仍注意著考特,等待著他的反應。
考特就是不明白公爵夫人要他的動機,他作夢也沒料到,夫人要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槍法或判斷力。而他意接近她,就愈想得到她。他錯了!他根本就不該在這地方的,是怒火使他失去理智。現在,火退了,他也該走了。
他正想開溜,卻遇見捧著銀色托盤進來的女僕,托盤上放著白蘭地酒瓶與酒杯。
「夫人們,謝了!」臨出門前,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拿走那瓶酒。
※ ※ ※
接連幾天,若瑟琳一直沒見到考特的影子,要不是別的人一再的告訴她考特沒走,她真會以為他溜之大吉了。據說,他每天都在她起床前離開,然後在她就寢後回來。在這荒野的阿帕契村落,她該擔心的人不該是考特;只是,這三年來她初次有了注目的焦點——一名特別的男性,一名令她心儀的漢子。
因此,當某一天下午,考特再度在車隊前頭出現時,若瑟琳他們一夥人都認為他也許有什麼指示,或有什麼新消息。也許,是有不太好的情況。
於是,她趁溫妮莎在車內小睡時,要車伕停車,她好騎馬追上考特一探究竟。
然而,他這個下午更難親近,心事重重的似乎在等待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過了半個小時,他才鬆懈了點。那個時候,他們正要經過一個小丘陵,在這小小山頭上,有六名騎士等在那裡,他們就坐著等車隊接近。
萬一是長鼻子……若瑟琳倒希望那真是長鼻子,借一句土話說,現在是到了他們雙方「攤牌」的時候了。
只可惜,他們慢慢的接近之後,才發現那六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印第安人。不過,她沒什麼好怕的,她光是衛士就比他們多出一倍的人了。
話雖如此,一看印第安人走下山來,她仍緊張的屏息而待。
此時,考特停了馬,而派克也適時的騎到考特身旁與他低聲交談。另外,今天的車隊導領皮爾生也到若瑟琳身旁與她竊竊私語。
「我還以為他們會帶弓箭的。」皮爾生歎道。
那些印第安人身上沒有弓,也沒有箭。
「皮爾生先生,時代不同了,現在他們也發現來福槍好用多了。」若瑟琳說。
「你想,他們會不會是想要點糧食或這一類什麼的?你看是不是呢?」
「也許。但也許是一點過路費。」她鬆了一口氣。「這是他們的土地,要過路費似乎是合乎邏輯的,不是嗎?不然,他們還會……還會要什麼……?」
她看著考特只身前往印第安人等著的地方,那六個人排成一列面對著他。他們交談了一會兒,在她這距離是聽不到的,然而看他們比手畫腳的樣子,似乎情緒激烈得很。
還好,考特一會兒就回到他們這邊了,他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得教她惶恐。
等他下了馬之後,他直接拉著她的手到一旁去單獨對她說話。
「他們要你的馬。」他開門見山的說。
她也直接的回答:「喬治先生是不賣的,任何價錢都不成。」
「公爵夫人,我沒說他們要用買的。」
「但……你該不是指他們是要喬治先生當過路費吧?」
「不是的,這片土地不是他們的。這一群人是流浪的阿帕契人。」
「就是穿越過邊界那一群嗎?」她疑惑的問。
「你現在聰明多了。」
她抬起頭,不服的說:「如果,我不交出喬治先生呢?」
「平常,他們是不會問別人願不願意的。」他耐心的解釋。「他們昨天就看到我們了,但昨天晚上他們沒偷成。不過,他們把你們當成東部來的,所以,他們很有信心認定你會顫抖的把馬交出來,這麼一來,他們就犯不著與你們廝殺一番了。」
「他們真的要殺人嗎?」
他咧嘴一笑。「那有什麼問題呢?」
「太荒唐了。」她看了那六個人一眼。「他們能怎麼樣?我們的人比他們多。此外,你別忘了,我本身也是個神槍手。」
他欣賞她的勇氣,只可惜她有所不知。
「你以前殺過人嗎?」
「當然沒有,」她回答。「憑我,我只需把對方打傷,使他無法握槍就夠了。」
「公爵夫人,我跟你說明白一點好了,你可以讓他們空手而回,不過我可以對你保證,他們會回去加強武力,然後再回來找你。也許幾天,也許一個星期;然後,他們不再警告,他們會在夜裡襲擊。到時候,他們要的將不只是馬,而是你所有的東西,包括生命在內。」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放棄我的馬。」她頑固的說。「我未來的馬場就全靠它了,它是匹上好的種馬。」
「女士,你有必要靠養馬為生嗎?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那般富有?」
「不管我的錢多不多,生活仍然需要有個目標。考特,養出最好的馬就是我的理想與目標。」
忽然,她靈光一閃。「嘿!我拿一匹母馬和他們交換行不行?」
他揚著眉。「你願意?」
「我也不願意,不過,為了避免無謂的流血事件,我也只好答應了。我不希望我的手下做無謂的犧牲。」
他緩緩的搖著頭。「不行的。他們那個頭目一眼就看上你的喬治先生,有那麼好的一匹坐騎可以使他增光不少,他會堅持的。」
半晌,他又說:「但……我還是去為你說說看好了。也許,我可以讓你不損失任何馬而把他們打發了……」
「你是說,你有別的法子?說吧!」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也不是白做工的。公爵夫人,你還是得花——」
「別開玩笑了!」她倒抽了一口氣。「我已經付了你一大筆——」
「——一匹小馬……也就是喬治先生的下一代,是那些母馬藏在肚子裡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