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不該罵你的。我原以為你一去不回了。」
他碰了她的頭一下,抽出一支發針,使她的一絡髮絲墜落胸前。
「我看,你買了太多這類的東西了。我得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你的陽光才能自由。」
「我的陽光?」她狐疑的盯著他。
「公爵夫人,我指的就是你的頭髮。我的族人一定會說,你把陽光藏在發內了。」
「真詩情畫意。」她說。
他又抽出一支發針,於是,她的頭髮又飄了一些到胸前。他對她頭髮那種著迷的樣子,很令她開心。
「我把動物都嚇跑了,你不生氣?」
「不是你嚇跑的。」他看著她,坦承這,「我不想浪費糧食。要是殺了一隻大動物,我們既吃不完又沒時間保存,那麼就是浪費了。」
她被他唬住了!
考特看她臉紅脖子粗的,不禁樂得大笑。他看得出來,她是敢怒不敢言。
「公爵夫人,你還怕我辭職不幹嗎?」他問。
「不,你不會辭職的,這是你自己說的。關於你說的什麼動物被我嚇跑的話,我想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該在你辛苦找到吃的之後,還批評你的成果。」
「但,你擔憂了。」他眉頭一擠。「我是不會走太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會聽得到的。這一點,你不必擔心。而且,你怎麼會以為我不回來找你了呢?」
她又垂下了眼。「我記得,你不喜歡白種女人。」
「而你卻是白種女人中的白女人,對不對?」他情不自禁的去撫摸她的臉頰。
「你一向不掩飾你的感覺的。」
「我明白了。那麼,我今天是『非常』不喜歡你了,是不是?」
她抬起頭盯著他。
「你是又失去控制了,像上一次一樣。這是可以瞭解的。像我那樣子的坐在你身上睡……」
她紅著臉,很困頓的解釋。
然而,考特搖搖頭,同時,他似乎有了一點怒意了。她不知道,她好意的為他找台階下,而他竟不領情。
「女人,我今天唯一失去控制的,是我的耐心。如果我不喜歡你,我就熱不起來了。如果我討厭你,你的行為就不會使我血脈賁張。」
「我的行為?」
「少裝糊塗了。」
他的口氣教她不舒服。
「這麼說,你不喜歡『我的行為』,是不是?」
「也許,你沒注意到,我已經不再掙扎了。」他傾身,以唇貼著她的唇,想證明他的話。「如果,你還是沒想通,我就讓你放心好了。直到夏安區,你每天都將與我共享一床毛毯。因此,你不必天天擔心我一去不回,沒有什麼能使我一去不回的。」
她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他把這幾天的安排如此沙啞的說了出來。而她,只感到腦中一片茫然,心底滿滿的甜蜜。
她應該對他說:太過分了!但,她很高興,她完全接受他這種安排。她甚至不在乎成為他的所有品或附屬品,她不在乎這一路上他們將以情侶的姿態前進。
考特彷彿理解了她的想法,他對她深情地微笑,那是個教她心動的微笑。
他不等她說什麼就直接去處理他們的伙食了。
然而,她的確也不想表示什麼。如果她反對他的安排,那也只是一種口是心非的論調而已。
現在,她知道,她仍然需要他的。
她的視線專注的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在她生火處的旁邊地面挖了一個小洞。
她曾經聽說過,有人在地裡烤東西,因此,她相信考特挖那個洞就是為了處理他找到的那些鳥。
看著看著,她忽然想起她還沒見過真正赤裸的考特。繼而一想,她認為今晚她也許就可以大開眼界了。光是有這念頭,她的胃就不禁抽搐了一下。
看來,她最好別胡思亂想。
「你不打算問我會不會煮飯嗎?」
他搖搖頭,沒看著她。
「萬一,你說會煮,那麼我只好讓你試試身手了。不管你說的是真或假,我認為我還是親自動手比較保險。」
若瑟琳一笑,他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寧可有東西吃。還好,我們兩個人之中還有一個可以做吃的菜餚。我一直沒機會到廚房——你可能知道,那是屬於僕人的地方。再說,我長大之後,也沒什麼慾望學做菜。事實上,我比較偏好馬房。然而,即使是我的媽媽,據說也會做個派。因此,我想我也必須學做一道料理,至少一道。每個女人至少都該有一項專長的,你說是不是?」
「夫人,其實你也不差……就某方面而言。」
他那瞬間的停頓激起她臉上的紅雲。
「我指的是廚房裡的事。」她解釋。
「我指的是你和馬的事。」
她不禁咧嘴一笑。「考特·桑德,你真會取笑人。」
他回以一笑。
「你的來福槍也打得不錯。」
「嗯,說到這方面的專長,我倒真是不錯。此外,我也擅長於航海、弓箭、網球,還有腳踏車。」
「還有什麼?」
「腳踏車。你知道,就是那種很妙的機器,有兩個輪子和——」
「我知道那是什麼。一種該死的兩隻腳的馬。我在芝加哥的街上看過很多,在大街小巷到處追逐的玩意兒。而你竟擅長那種東西?」
「我可以騎上那東西來來去去的,而不至於跌倒。不過在學習之初,我可是因此受了不少傷哩。在都市裡,騎那種東西是有點危險。但,在這片山林之間,騎腳踏車是十分好玩的。你真該試試那種樂趣。」
「不!謝啦!我寧可騎真的動物。」
她想家著考特騎在腳踏車上,那種情況真是太好玩了。不!他應該不會喜歡那種難以控制的機器的。
他們那一頓晚餐吃得很愉快,食物也美味極了。
那些鳥的模樣也許有些可怕,因為他沒有把鳥找好毛就烤了;然而,那裡頭的肉卻十分香醇可口。
她甚至取笑考特,說他可以當一個好老婆,只可惜他似乎不覺得好笑。
他的幽默感是沒有維持多久,那天晚上,她先把她的毯子放在另一邊。沒多久,考特就把他的毯子挪到地毯子旁邊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