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先是微愕,之後紅了臉,成了心滿意足的微醺。
她喜歡他,喜歡得超出了任何想像能力。
他有煩惱,他有困擾,那麼為他解憂就是她這為人未婚妻者當盡的責任了,不管他要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抗拒,打從九歲起,她不就已經注定了,要成為一頭猛虎的女人嗎?
她甜笑地對他的動作予以熱情反應,她將小手掛在他的頸項上,將柔軟香馥的身軀,柔柔地交進了他懷裡。
伊虎一邊歎氣,一邊加深了這個吻,大掌沒閒下,他用力一扯,霎時她身上的床單,如冬日降雪,撒了一地盈白。
下一瞬,她暈眩地聽到乒乒乓乓,雜物落地的聲響。
只見他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清,將她蠻橫地扔上了桌子,用嘴用手,在她淨白柔美的身軀上,烙下了無數專屬於他的印記。
接著伊虎用身體壓住她,結實的大腿擠進了她柔軟腿間,一場禁忌遊戲眼看即將上演,卻在此時,一陣童稚嗓音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咬緊牙根,殷紅著眼瞳轉頭,看見屏幕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正在唱著心愛童謠。
那天我在姊姊的背上看到黃昏時的紅蜻蜓……
一股狼狽狠狠席捲向他,如果他還沒決定要讓她鎖住一輩子,那麼,他就沒有權利碰她!
聲音持續,動作停頓,他面無表情地彎身從地上拾起床單拋給她,沒有一句解釋,他只是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
他留下了她,愕然躺在桌上,艷紅唇瓣腫脹,嬌胴雖披著床單,卻還是掩不住奈奈子那一身被他愛過了的鮮紅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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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
奈奈子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在落地窗上滑動,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
Tiger……Tiger……Tiger……Tiger……
這個英文單字已快讓她在玻璃上,給刻出了紋路。
陰霾,無關於天氣。
陰霾,是她的心情。
她來夏威夷一個多月了,還沒遇過一個雨天,可天晴,無助於她的心情,來自於伊虎的一舉一動,才是影響她心情好壞的原因,這其間她曾和日本的家人通過幾次電話,卻一點點也沒有想回家的念頭。
她只想待在,一個他存在的地方。
她只想嗅聞,有他呼吸過的空氣。
自從書房裡的擦槍走火後,伊虎變得很忙、很忙,忙得有些無法想像。
剛開始時,他總推說有重大研究得埋首在實驗室裡不能回家,她嚷著要跟,卻被他冷淡拒絕,他說他不想要一個不懂事,只會黏人的小未婚妻。
要她學懂事?
好,她咬咬牙忍下。
她乖乖地每天到廚房裡陪著廚娘Cici學做他愛吃的菜,學調他愛喝的酒,
甚至,還去買了一堆機械原理的原文書,試著想在兩人下次見面時讓他知道,她也可以變得非常非常懂事的。
她甚至發揮不恥下問的精神,上街請教那些阻街女郎,想瞭解一下她們的實戰經驗,她不懂,為什麼她的未婚夫會突然對她失了胃口,而明明他們曾經相處得那麼快樂而融洽。
曾經,他的眼睛、他的身軀,都為她燃熾著強烈的慾火,她雖然單純卻不至於無知,不會錯看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那種強烈渴慕的眼神,她對他的愛,不可能只是單行道的。
偏偏一天兩天過去了,他不但沒再回家,連通電話都沒有,若非她今天一邊在落地窗上寫字,一邊豎直了耳朵,恰好聽到管家在電話裡低喊主子,她還不知道他打了電話來。
二話不說,她激動地搶過管家手裡的話筒。
「喂喂!是Tiger嗎?」她興奮得連聲音都微微起了顫抖。
電話那頭半天不出聲,但她卻能強烈地感覺到是他,只有他,才能連聲音都不出,就能給人一股沉沉壓力的。
「你別不說話……」她感到委屈地啞了嗓音,顯得可憐兮兮的,「你在哪裡?我好想你。」
好半晌後,話筒裡終於出現了伊虎的聲音,卻是淡漠而遙遠的聲音。
「我在香港。」
「香港?!」她忍不住嘟嘴抗議,「好遠,你在那邊做什麼?」
「辦事。」他簡單回答,甚至無意掩飾語氣中的不耐煩。
「辦什麼事?」她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不懂事,但還是無法掩去語氣中的酸意,「女人的事嗎?」
伊虎沉默了好一會兒,在她的催促下才緩緩再度啟口。
「奈奈子,妳一定要這麼不懂事嗎?」
奈奈子?
不是小可愛?也不是親愛的?
如此一來,她就更加斷定他去香港,是為了別的女人。
「你口口聲聲要我懂事……」她隔著電話終於發火了。「但我不懂的是,你成天說忙沒空理我,那為什麼又有時間千里迢迢去伺候別的女人?」
「奈奈子!」
是因為隔著線路嗎?為什麼他的聲音如此冰冷?
「誰告訴妳,我到香港是為了伺候別的女人?」
「不用別人告訴我!」她在電話這頭用力跺腳,咬牙切齒,「你對我不聞不問,你對我愛理不理,你對我冷冷淡淡,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知道自己在鬧小孩子脾氣,但那是因為她愛他,他又整天不在她身邊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呀。
她撒潑、她發蠻,但只要他一句甜言蜜語就能輕易將她安撫住,而在以往,他不是最會對女人做這種事的嗎?
為什麼?
為什麼他不再費心安撫她的情緒了呢?
在她已向他告白說她「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他之後,他反而不再珍惜她這個小未婚妻了嗎?
她的眼裡起了水霧。
他只要再多一句「要她懂事」,她一定會哭出聲,可如果他說的是「親愛的,妳想太多了!」那麼,她就會破涕為笑,轉怒為喜,輕而易舉忘了他這陣子的疏遠,而原諒他了。
但他說的卻是……
「如果妳非要如此認定,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