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也不記得究竟一年見一次面是他還是她的主意,她對這婚約明顯排斥,而他則是狀似無所謂,兩人一年見一次,平時從不聯絡,她忍不住要好奇,別的未婚夫妻也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潛艇駛入大海,追兵被甩得無影無蹤,奈奈子睞著伊虎,突生好奇。
「因為我關心妳。」
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她,竟微紅了臉。兩人訂婚一訂就是一十三年,可事實上,在她的認定裡,他們頂多只比一般的普通朋友還要熟些,僅此而已。
不願顯現出受到他的影響,她寧可嗤之以鼻。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就我常耳聞到的消息,閣下的關心似乎太過濫施了。」她想起了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最大信息來源--八卦雜誌。
「是嗎?」
伊虎把潛艇改成自動駕駛,轉身看著她。
「好吧,那我們就別再提那濫施的關心了,另外一個原因,過兩天,就是女兒節了。」
她瞇瞇眼沒吭氣,將視線調向另一頭,似乎對潛艇外世界的興趣大過了對於這個話題。
廢話!
她當然也知道女兒節快到了,要不然她幹嘛眼巴巴去偷那「無聲人魚之淚」?還不是想趁他一年一度必定會出現的日子給他一點下馬威,讓他知道,或許她的本事還不及他,但至少未來可期,潛力無限。
但丟人的是,除了一顆石頭和一根虎毛,她什麼收穫也沒有。
而若非他等在那裡,今年的女兒節,她八成就得在人家的牢裡過了。
「你還沒說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她轉移話題。
伊虎滿意微笑,「因為我有個好丈人。」
多桑?!
奈奈子再度嘟高了小嘴,這當人父親的怎麼專幹出賣女兒的事?
還有,她原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夠隱密的了,沒想到還是讓老狐狸給知道了,不但知道,還早為她安排了救兵,看來多桑不但早知道她要去,也早算準了她會失敗。
可惡!她咬牙,氣多桑不信任她的能力,不給她一個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如果沒有這只半路奪寶的笑面虎,她還不一定會輸的!
「妳父親很關心妳,他說妳行事喜歡獨來獨往。」他好心提醒。
「獨來獨往?你不也是?」她反唇相稽。
他又笑,「小可愛,等妳應付敵人的能力和我一樣時,我會同意妳的獨來獨往,但在這之前,妳不可以,那太危險了……」
他突然傾身靠近,嚇得奈奈子全身寒毛直豎什麼念頭都沒了,只除了他不斷壓低湊近她的銳利虎瞳,以及極其男性的薄削唇瓣。
見她僵愣住,伊虎反而笑了。
他伸出大掌,好玩地撥拂著她的劉海,長著薄繭的長指在她頰上?昧滑動,他的表情,像一頭虎,正想品嚐牠的食物。
他一寸寸滑動,她一寸寸瑟縮。她常在報章雜誌上看到他親吻別的女人的畫面,並曾吃味地猜度,那會是什麼滋味?
每一回那樣的報導都會讓她怒火中燒將雜誌撕得粉碎,還曾動過念頭想派人去燒了那些八卦雜誌社,之所以會有如此強烈反應,她總會歸咎於看不慣這頭花心虎的濫愛,覺得他這麼做讓她這正牌未婚妻很丟臉,絕非吃醋,她絕絕對對不是因為吃醋。
她徹頭徹尾就在排斥著這場婚約的,不是嗎?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吻,是否真如報紙上那些笑得花枝亂顫、心滿意足的女人所說的,如烈火般炙人,如醇酒般醉心,真的,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我危不危險都不干你事!」
她慌得趕緊將臉別開,不願再看向他的眼。
伊虎卻懶懶伸指硬是將她的臉給扶正,「當然干我事了。」他一本正經的說,「我不喜歡女兒節在人家牢裡度過。」
她想起了兩人每年莫名其妙的約定,報以輕蔑的笑,「你別理我不就得了。」
「我也想呀!」他歎了口氣,煞有介事似地,「但沒辦法的。」
「為什麼?」奈奈子語帶好奇,隨即挑眉自己做出結論,「因為你怕我多桑?看不出這世上還會有你怕的人。」
他笑了,聳了聳肩。
「小可愛,妳錯了,我不怕妳多桑的,我怕的是,被人破壞了我的完美人生計劃。」
完美人生計劃?!
她傻了眼,那是什麼意思?
「是呀!」他瞇起眸睇著她,「我早想好了,我要有一個乖巧聽話的妻子,夫妻相敬如賓,不要彼此牽絆,兩個懂事不吵鬧的孩子,一男一女,男的玩棒球,女的跳芭蕾,我的妻子愈早確定愈好,這樣我才能確保她是完美無瑕的,不單身體,更指心靈……」他指指心口,「我不想要一個會在心裡惦記著前任情人的妻子,她得是我完美的人生夥伴,獨立,懂事,不吵鬧,不黏人,而且,她最好是來自於一個黑道家庭,這樣她就能理解我平日在忙些什麼了。可如果妳落在別人家的牢裡,我就不能再確保這個計劃能夠繼續完美了,妳該聽說過,那個卡洛基,是個老色鬼。」
奈奈子再也忍不住了,她爆出了大笑。
「有這麼好笑嗎?」他也笑了。
「當然好笑了。」她朝他吐舌扮鬼臉,冷下了笑聲。「伊先生,完美人生計劃?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有關於你那堆情婦的存在?」
「她們?」他一臉無所謂,「那只是一個男人在歷練成長過程時的階段,從不在我的人生計劃裡,在遊戲之初我就已經和她們講清楚了,不論她們是誰……」他笑得邪肆,「可以爬上我的床,卻別妄想影響我的人,那只是非常非常單純的金錢或名氣與性的交易罷了。」
奈奈子聞言氣結,不知是該替那些女人感得可悲,還是該為他感到可恥。
「恭喜你了!伊先生,很高興你能理智地將性與愛,交易與人生分割得如此清楚,只可惜我辦不到,我無法認同你這種荒謬的論調,我不喜歡我的男人像條公拘,可以隨地撒尿,更沒興趣參與你那唯你獨尊的完美人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