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是你!就是你這個人人得而誅之、表裡不一、欺世盜名的偽君子!」她惱羞成怒,不甘心的吼聲如雷。
「是這樣嗎?」秦淮天實在不想跟她抬槓,「就算妳要將帳全算在我頭上也行,但妳也別再生氣了,小心點,這藥效才剛過而已,可不能再次讓虛火上升,那可是很傷真氣的。」
「傷點真氣算什麼?我都讓你給……如今就算一頭撞死也沒有人會可憐我了。」她泫然欲泣。
面對她指控的淚珠,秦淮天還真有種錯在自己的感覺。
「別這麼悲觀嘛!不過是貞操而已,江湖兒女本就沒有這麼多世俗規矩,妳又何必看得這麼重?」
於嵐兒聞言,頓時渾身僵硬起來。
「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江湖女人,在你這官家子弟眼中,就是那種水性楊花,可以讓人隨便胡來的女子嗎?」她瞪著秦淮天。
他哪是這個意思?
「我可沒這麼說,妳不要曲解我的話。」
「我沒有曲解,更沒有誤會,誰不知你秦大少爺出身豪門,吃的是瓊漿玉液,坐的是車輪華輦,你打心裡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草莽江湖人,怕我們身上的氣味玷污了你高貴的氣質,對不對?」
於嵐兒義憤填膺,不屑的看著他。
秦淮天讓她的批評給堵得啞口無言。
「妳這話又說到哪兒去了?我不也是半個江湖人?試問,自己又怎會嫌棄自己的出身?」
「你口是心非、油嘴滑舌、一派胡言,全都是違心之論!」
她罵起人來,可是毫不客氣。
秦淮天還沒試過讓哪個女人罵到如此臭頭過,只好舉手投降。
「好,於大小姐,我承認自己說不過妳,算我說錯話好了,妳就別氣了,現在的妳體力尚未恢復,再加上昨日咱們幾回合爭戰下來,妳已功力大損,體力虛脫殆盡,不休息個幾天肯定無法恢復元氣。」
「我就算死了也不干你的事!」於嵐兒任性的耍著脾氣叫道。
「妳體內的毒已解,死不了,喏!大不了我保證,等妳能夠活蹦亂跳時,我再任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總行了吧?」他無奈。
「當然不行,你以為我只是受了什麼幾天就可復元的皮肉傷嗎?只是打你罵你,又怎能消我心頭之恨?」她不爽的道。
哼!他三言兩語就哄得了她?
「不然呢?」秦淮天無奈,兩手一攤,「要不,妳也餵我吃下春藥,等我在妳面前出盡洋相後,妳再伺機強暴我、毀我名譽,這個辦法妳以為如何?」
「你這超級無恥的絕世大混蛋!難道你滿腦子都是這些不堪入目的髒東西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再佔我一次便宜?簡直是無可救藥、殺千刀的大惡魔!」於嵐兒一瞪眼,用盡全身力大吼。
秦淮天皺眉,「妳罵我什麼都無所謂,但什麼叫不堪入目的髒東西?我倒不會用這個來形容咱們昨天的情形,畢竟,咱們雖沒有媒妁之言,也非兩情相悅,但一切卻是順水推舟,妳實在不必這麼激動。」
「你當然不激動囉!這種事吃虧的一向是我們女人呀!而你這個既得利益者,居然還有臉大言不慚的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什麼天意安排?你知不知道,你這些話聽在我耳裡,很讓人難受的呀!」
一想起昨天的事,於嵐兒既羞又惱,捶胸頓足,她抓著披散的頭髮,哽聲淒淒。
「噯!妳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她委屈的表情,深深觸動了秦淮天的心弦。「別這樣,其實我早就料到妳、一定很難接受這件事,但追根究柢,有錯的豈是我而已?」
「你說的沒錯,這應該全是我的錯才對,都是我不好,誰不好選,竟挑中你當作一舉成名的跳板,搞成今天這副德行,我還有什麼臉回四川見大家?」她哽咽的吸著鼻於,自責甚深。
「嗯……這個……」他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想想,我出門時還留書跟爹強調,不成功絕不回家,誰知道才幾個月,我不但沒有揚名立萬,還成了人人唾棄的女子,一輩子也嫁不掉的老姑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一扁嘴,又想掉淚。
「嗯……這個……」
於嵐兒含淚瞪著秦淮天,「就算我今天殺不了你,但不表示我明天就撂不倒你,秦淮天,要不你現在就給我個痛快,否則今生今世,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秦淮天歎了口氣,「我說,於大小姐,妳可不可以先聽我說一句?其實這件事也沒這麼難解決的,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讓妳揚眉吐氣、威顯武林,又能讓妳覓得良婿,不用當一輩子的老姑娘。」
「什麼兩全其美的計策,這麼好用?」她收起眼淚,不信任的瞇起眼。
狐狸獻策,哪有這麼好的事?
見她總算肯聽他說話,秦淮天清了清喉嚨。
「嗯!是這樣的,妳有沒有想過,既然老天一手安排了妳我這緣分,不如就順應天意,咱們乾脆正武結為夫妻,如此一來,豈不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嘿!妳那是什麼表情?」
不等他說完,於嵐兒的眼中已經充滿驚恐。
「你瘋了嗎?!秦淮天,你有聽過哪個女子嫁給一個欺負自己的淫賊,還能沾沾自喜、衣錦還鄉的嗎?」
秦淮天著實愣了一愣。
「但我不是淫賊,於大小姐。妳想想,我秦某好歹家世清白、長相端正,嫁給我,應該不致辱沒了妳四川於家的聲望才是。」
「哼!你這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知民間疾苦的官家子弟,我才不屑一顧,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流著口水,對你趨之若騖,我告訴你,我於嵐兒要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是你這靠著祖宗庇蔭就可以一輩子不愁吃穿的紈桍子弟。」她一臉鄙夷。
「我是紈桍子弟?」
「不是嗎?」她皺著鼻子,輕蔑的上下打量他,「打從一個月前見到你開始,就發現你身上非錦緞不穿,客棧非上房不住,滿桌的佳餚不但從沒吃完,連喝杯茶都要江南的頂級玉翡翠,還敢說你不是那種只知享樂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