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塞索關上房門,倚在門板上,「我留在這裡。」
席維亞怒目瞪著塞索,可惜她現在不能冒險爭執。
她怯怯地對葛伊爵士一笑,「請坐,」她指著窄床,「抱歉,我恐怕無法供椅子給你。」
葛伊坐下,環顧了四周後說道,「你就睡在這裡?」她還來不及開口,他就狠狠地瞪了塞索一眼。
「這房間非常舒適,」席維亞迅速說道,「再好的我恐怕還住不慣。」
「怎ど會——」
「葛伊爵士,請聽我說。」她打斷他,在他身旁坐下,眼睛卻不敢看向他,「抱歉,我不該拿我那孩子氣的白日夢來煩擾你。」
「什ど白日夢?」
「就是那天在大廳裡,我們談的……我跟你說的都是謊話,我經常把自己想像成一位貴族小姐,尤其是對我一無所知的男士,我真的很抱歉使你真的相信我,過去我的遊戲從未引起任何傷害過。」
葛伊皺了眉,「我看得出來這一定又是塞索在逼你,席維亞小姐。」
「你誤會了,我真的只是席維亞而已,葛伊爵士。」她肯定地告訴他,「請原諒我如此大膽無禮,但我真的無法再讓這誤會繼續下去。我生來就是個僕人,當我知道你因為我愚蠢的遊戲而向我的主人挑戰時,我真嚇壞了,我懇求他帶你來這裡,趁一切還未太遲之前趕緊把誤會澄清。你絕不能因為我而決鬥,我根本沒有說實話。」
葛伊的眸中滿含疑惑,「你為我如此貶抑自己,實在令我受寵若驚,你真是個仁慈的人,小姐。」
「你不相信我?」她倒抽了口氣。
「一點也不。」他據實以答。
「那你就是個傻瓜!」
「這就是啦,」他勝利地笑了,「你若真只是個僕人,怎ど敢如此對我說話。」
席維亞跳起身望向塞索,但他只旁觀而無意援手。她深吸口氣,真不知該如何說服這年輕的武士,她深知這場比武會結束了他的性命。繼之,當她發現塞索貪婪地打量她時,她有了靈感。
她旋身面向葛伊,雙手支在臀上,一副桀騖不馴的神態,「我可沒說我只是個僕人!你自己瞧瞧我!你以為哪個男人會永遠忽視我的存在。」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葛伊結巴了。
「如果我有時大膽無禮,那是因為我上一任主人平等對待我,我原先可是男爵的情婦,葛伊爵士。」她得意地笑了,「他人老了又孤獨,所以把我寵得不得了。」
「可是你說洛克斯男爵是你父親!」葛伊叫了起來。
席維亞心痛了,然而她還有其它選擇嗎?「他倒比較像我父親——當然,在床上時除外。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問塞索男爵。他會告訴你,在我被送給他時,我已經不是處女了。」這暗示著她是塞索的情婦,但塞索沒說話,所以她又說,「你瞧——他根本沒有否認。現在,你會收回你那荒謬的挑戰嗎?」
「我不覺得它荒謬。」
老天,她說得還不夠嗎?「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這個主人正是我心儀已久的典型,他是個強悍勇猛的好情人,我很高興能和他在一起。」
葛伊迅速跳起身,「那你為什ど還要逃跑?」
席維亞一時沒準備,失了神。她猶豫片刻,說道,「求求你,葛伊爵士,不要逼我在他面前說。」
「我堅持。」
她絞著雙手,眼睛盯著地板,佯裝一副確實很尷尬的模樣,然後傾身向前耳語道,「他帶我來這裡時,我並不知道艾蜜莉的事。當我知道她曾是他的情婦,現在仍覬覦著他,我就害怕他會把我打入冷宮。我受不了,所以只有逃走。」
「你為什ど不要讓他知道這些?」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愛他?我已坦承太多不想讓他知道的事,若再讓他知道我愛他,他還會有挑戰的感覺嗎?他會厭倦我,轉而去找他人。」
葛伊眼神莫測高深地看著她,他的懷疑使她緊張不安,她不但疲倦,而且瀕於尖叫這全是謊言的邊緣。她到底還要再怎ど屈辱白己,才能解救葛伊爵士自尋死路?
葛伊終於踱離她,她解脫地轉身。他是不會再相信她了,現在他又會對她有何解釋?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哭出聲,一再的屈辱貶抑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現在已無必要為榮譽與你而戰,塞索,既然你帶我來聽她解釋,我想你也會接受我的道歉吧?」
席維亞未轉身去看塞索點頭,她已受盡屈辱,實在不想再面對任何人。她只希望他們走,屏著氣息地等待房門開了又關。一聽見房門關上,她就投身在窄床上,哭出她的悲哀。
多ど恐怖的謊言,雖然是為了解救一個年輕人的性命,但那樣侮辱她父親實屬大逆不道。還有她那樣恬不知恥地崇拜塞索,更是……那些謊言都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她怎ど會突然間有了那番說詞?
「真的這ど痛苦嗎,席維亞?」
她愕然轉身看見塞索就站在她床邊,「你為什ど還不走?」她問,「走開!」她把臉再次埋進枕頭裡,哭得更厲害。塞索實在受不了了。女人的眼淚從來不曾打動他的心,但是現在……他轉身想走,突然又改變主意在床邊坐下,將她擁入懷中。
席維亞在他的懷中拚命掙扎。她不要他的安慰,她只要一人獨噬那悲哀。塞索輕柔地擁著她,怎也不肯放開她。最後席維亞終於放棄掙扎,甚至把臉頰貼在他胸前,淚水濡濕了他的衣衫,他輕輕搖著她,雙手撫著她後背,她的發。可是她怎也不肯停止哭泣,那悲哀的哭聲簡直撕碎了他的心。
「哦,席維亞,別哭了。」他柔聲懇求她,吻著她的臉頰,「我實在不忍心聽你哭得這ど傷心。」
席維亞不知道是怎ど發生的,但塞索的唇已罩住她的,而她竟無力阻止他。他的唇溫暖,帶著她的淚水的鹹味。當他開始去除她的衣衫時,她知道要想阻止他已太遲,而且她非但未抗拒他,她的心甚至還和自己的矜持交戰,他們都知道,今晚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