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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席維亞替塞索縫製了兩件合身的衣服,使得他高興萬分,甚至主動邀她一同遛馬。他每天晚上都會護送她回房,從不多打擾她,頂多是臨走時吻她一下,她很滿意這種安定的日子,但她不知若塞索再想要她時,她該如何反應。一方面她無法否認那種醉人的激情歡愉,另方面又因此乃罪惡而無法釋懷,所幸塞索並未逼她抉擇,他的體貼等於是給了她時間。

  不知不覺中,她會興奮地等著太陽下山,等著塞索來接她去用餐。今天她更焦慮地把兩件新衣展示給他看。她沒停下來想過,為什ど他的讚美對她這ど重要,她也沒問自己,為什ど在他進房之前,趕忙梳妝拉直衣裳。

  可是原本美好寧和的日子,卻因不速之客——羅傑·梅西頓的來訪而粉碎,他們攜手到大廳用餐時,席維亞習慣性地掃視週遭發覺那陌生來客,緊跟著塞索一見羅傑整個人就僵住了,他不由分說拔劍就衝了過去,臉上殺氣騰騰。她愕然看他一把揪起那陌生人,將其甩出丈遠處,主桌的人全都跳了起來,勞瑟更拉住塞索的手臂制止他。

  塞索憤而抖出亞底士酒館內決鬥之事,並指稱羅傑乃敵人之弟實不可待為上賓,然勞瑟執意相信羅傑中立之言,要求塞索不得得罪其客,塞索磨起了牙。

  「至少有風度點,塞索,」勞瑟安撫道,「可愛的席維亞被你嚇壞了。」

  塞索轉身看見她正困惑又恐懼地看著他。他舉步向她,但她卻懾於他那陰森的怒容而慌忙後退,他想對她笑一笑安撫她,可是怎也擠不出笑容,席維亞轉身就往外奔。

  「席維亞!」她停步了,但她急驟的心跳卻沒緩下來,「你是怎ど了,席維亞?我無意要傷害你啊,」塞索一邊欺近她,」邊低喃道,「原諒我嚇著了你。」

  「我真不明白,塞索,你突然變得這ど——像個瘋子。你為什ど毫無來由就攻擊那個人?」

  「我有理由,非常好的理由。如果要我再說,恐怕我又會失去控制攻擊他了。羅傑從小就是我的仇敵。」

  席維亞好奇地望向坐在西塔旁邊,那個金髮的年輕人,他英俊性格,被太陽曬得黝黑,身著華麗的衣衫,他和塞索差不多高矮,但看起來卻過分瘦削了點。

  塞索循她視線望去,立即皺了眉,「羅傑面貌討喜,或許你想像利用葛伊般藉他來反抗我?」

  她馬上望向他,「我早告訴過你,我從來沒動過這種念頭!」她嗤之以鼻道,但他卻充耳不聞。

  「女人都不在乎羅傑的為人,向來受他外表吸引,離他遠點,他這個人不能信任。」他陰沉地警告。

  「我沒理由去找他搭訕呀!」

  塞索先慢慢打量她一番,然後才凝望著她的眸子,「但他卻大有理由找你搭訕,小女僕。」

  席維亞挺直了背脊,「我不喜歡這種談話,塞索,我去替你拿食物來。」

  「把你的份也帶著。」

  「今晚不要,」她堅定地說,「我跟僕人們一起吃。」

  他抓住她的手腕,「為什ど?」

  「放開我,塞索,別人都在看我們。」

  塞索佇立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走開,他搖搖頭,實在摸不清她的情緒,他時常猜想,席維亞是否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面貌。他想得愈多,愈是覺得這女僕或許根本不是女僕,而是為現實環境壓迫的貴族小姐,這可解釋許多事 實際上,簡直是太多事。

  塞索祈禱自己錯了。他寧願相信這甜美溫柔的席維亞是虛假作狀,如果它不是虛假,那他就必須面對她真是個貴族小姐的可能性,他不願再想此事,一點也不想。

  ☆  ☆  ☆

  洛克斯莊園的大廳內幾乎空無一人,空氣中瀰漫著愁慘淒清之感,子爵一人獨據在高背椅中,藉烈酒澆熄心頭悲哀。昆丁·洛克斯領主回家了,然而他的歸來卻是場災難。他為之而歸的那個人,卻不在家裡歡迎他,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何不在家,他那任性刁蠻又漂亮的小妹妹,居然進了修道院!

  這種行徑實在不像席維亞會有的,如果說她以為他已身亡,他或許還會有點相信,但是哈麗特卻告訴他,席維亞知道昆丁仍在世,卻仍執意遺世獨立過自我放逐的日子。哈麗特還說他一去了南方,席維亞整個人就變了,自動搬到僕人房居住,為她選擇的苦修生活而做準備。

  最糟的是,席維亞不肯告訴任何人,她準備進哪家修道院。「這樣一來要想找到她需要數年時光,到那時就算他找到了她,恐怕也無法再說服她跟他回家。

  「她要求我轉告你不要找她,昆丁,」哈麗特嚴肅地告訴他,棕眸中滿是悲哀,「她甚至還說要換個新名宇,讓你永遠也找不到她。」

  「難道你沒設法說服她?」昆丁怎也不相情這個消息,不由得暴跳如雷。

  「我當然試過,但你也知道你妹妹的個性,我甚至還提議為她找個好丈夫,但仍是被她拒絕。老實說,我覺得婚姻之事與她的決定不無關係。我相信她怕男人,你真不該讓她自己選丈夫,昆丁,你很早以前就該堅持把席維亞嫁出去。」

  而今昆丁一人獨坐這裡懊悔著,如果他在離家前先替她我好丈夫,她現在就會在這兒,不但結了婚,而且,或許還正期待著第一胎,而今她永遠也不知身為人母的快樂,更享受不到丈夫的愛。

  他真不敢相信席維亞會變這ど多,更不相信她會真心想把生命獻給上帝。想到她那淘氣的笑容、活潑的神情,他的心就抽痛了起來,他的妹妹,他唯一真正關心且在乎的人已經遠去。

  昆丁仰首又灌了一瓶烈酒,再也管不了酗酒之過,他腳邊已躺著兩個空酒瓶,桌上擺著原封未動的佳餚美饌,這都是他姨媽親手做的,但他已無心情進食,隨手抓了幾條肉丟給腳邊三隻獵犬,他回家來發現所有狗都被關了起來,這在洛克斯乃前所未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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