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ど,女孩?」勞瑟輕聲問道,「他並沒有做可羞愧的事。」
「我現在才明白,」她坦承道,「昨天一大堆事全擠在一起發生,我被弄得又煩又氣,衝動了起來。」
「現在他的情緒不錯,如果你把剛才的話告訴他,或許他會諒解。」
她終於看向勞瑟,「你跟我一樣並不真的相信這些,我傷害了他,現在他只想看我自作自受。」
「塞索會寬容你的。」
「或許吧,」她的藍眸中一片氤氳,「只是那時候我已不在這裡了。」
勞瑟利眼看著地,「你要去那裡,女孩?」
「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我今天就走。」
「用腳走?」
「閣下,我並沒有馬匹。」
勞瑟堅定不移地搖搖頭,「我不准你徒步離開這裡。」
「塞索已還我自由,誰都沒資格阻止我去任何地方。」
「我能,身為此地領主,我不能任由你做這等傻事。」
「我曾要求過你的協助,但你拒絕了我,而今我不再需要時,你又自動想幫助我。」
「上回你是要求我與兒子對立。」他提醒她。
「哈!你關心的只是你兒子,才不是我的安全,你把我留在這裡,只因你以為他會改變心意。」
「我知道他會。」
「這是否表示你在提供給我你的保護?塞索不會高興有你介入,他一心一意只要我走。」
「胡說,」勞瑟斥責道,「我兒子會恢復理性的。」
席維亞聳聳肩,「好吧,那我就再盤桓一陣子,反正過不了多久我的君主就會來接我,到那時你不讓我走都不行,除非你願冒與杭爾夫伯爵交戰的險。」
「你這是什ど意思?」新的轉機激怒了勞瑟。
席維亞笑了,「塞索已派倍差赴巴利證實我的身份,到時他會明白我沒騙他,我本就是前洛克斯領主之女。」
「塞索告訴你他派信差去了?」
「是的,他自己同意只要我答應不再逃,他就派信差。」
「我懂了,」勞瑟深思起來,「你真以為塞索會在乎結果?他是個榮譽心重的人,女孩,他會接受杭爾夫伯爵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要他和巴利的冠軍武士生死決鬥,他也會同意,他寧願一死。」
「不可能!」席維亞強調道,「我不會允許事情進展到這種地步,這一切並不全是他的錯,主要罪孽還是他人造的,我……我對塞索並未懷有惡意。」
「唔,咱們等著瞧好了。」勞瑟咯笑道,「或許你會離開我們,或許你仍會留在這裡和我兒子維持原有關係。」
「我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說過,等著瞧好了,事實上,要不了幾天工夫塞索就會回心轉意,記著我的話,女孩。」
席維亞蹙起眉頭,前不久他還在擔心杭爾夫伯爵的憤怒,現在卻又沾沾自喜了起來。老實說,這老頭真是怪異。
當他欲去之際,她突然說,「我願接受您的保護,閣下,但我絕不服侍你。」
勞瑟看了她片刻,繼之大笑起來,「我也沒敢奢想你會服侍我,你愛做什ど就做什ど,只要別單獨離開就行了。」
「那西塔夫人呢?你會教她不要來找我麻煩嗎?」
「她不會敢來打擾你的。」勞瑟嘲諷地微一點頭,然後走開了。
席維亞鬆了口氣,她也不想徒步離開蒙特維爾,而今她可以等杭爾夫伯爵或他派來的武士來接她回家,過了一會兒她就回自己的小房間,在那兒她孤獨一人捱過了漫漫長夜,回房途中經過庭院時正巧碰見塞索,她停了步,但他卻故意轉身走開,再瞥他一眼後,她匆匆離去。
懷著沉重的心情,她回到小屋坐在床邊悲哀地呻吟,「我不應該在乎的,可是我……在乎……我真的在乎!」
一整個上午她都蜷縮在小床上哭泣,到了近午時,她才打起精神下床,檢視自己所有的行囊,決定清洗那件自從遇見塞索那晚就未再穿過的藍色長袍,撫摸著在上綴有的稀有藍寶石,她想著夜裡若穿這件衣服去吃晚餐,塞索會有什ど反應,她歎了口氣,當然是掀起軒然大波,搞不好還會被指控偷竊,不過她還是決定把它洗淨備用。
把幾件長袍搭在手臂上,才一拉開房門,就撞見了不懷好意而來的艾蜜莉,「你要干什ど?」
艾蜜莉大笑著一甩火紅秀髮,雙臂環抱在飽滿的胸前,倚著門框堵住去路,「還是那個傲慢無禮的小婊子呵?你大概還相信他會帶你回他那張床,是不?」
席維亞紅了臉,竭力不露出震驚之色,「哼,」她冷靜地嘲笑一聲,「我若還要他,自然能把他喚回來。」
「騙子!他早就不要你了,我擁有他的時間比你還久,他會再回到我的懷抱的,他會娶我,而不是你這個不知如何取悅他的法國娼妓,你自己明白,他已經厭倦了你。」
「艾蜜莉,你怎ど知道他不喜歡我?塞索知道在他之前我還是清白之身,而你——你也能這ど說嗎?」
「母狗!」
席維亞乾澀地笑了,「唔,比較起來,我或許真是個母狗,但你卻是那娼妓,連我都聽厭了你的流言,更何況是塞索。」
「譭謗!他們全都說謊譭謗我!」
「哦,我相信塞索很清楚你是什ど樣的人物。」
「哈,可惜有件事你不知道,」艾蜜莉奸詐地笑了,「他從不騙我!你是個傻瓜!全莊園的人都知道你跟他的交易,小葛拉可是說閒話的一流角色,所有人都知道塞索根本沒派信差出去,你在他心中毫無份量,他才懶得信守什ど交易。」
席維亞雙手握成拳,指甲也捏入掌心中,「這不是真的!」她把手中衣服往地上一丟,越過艾蜜莉,大步衝出去找塞索對質。
他正在庭院另一端,端坐在馬上,他騎的不是蠻牛,因為它的傷勢尚未痊癒,席維亞衝過去,顧不得旁邊還有人就叫嚷了起來,「你有沒有信守我們的交易?你有沒有派信差去找杭爾夫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