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錯。凱瑟琳對直接的身體接觸非常敏感,但他沒忘記那天早晨的事。他不敢有片刻喘息,也不敢給她片刻喘息的機會,否則她又會戴上冷漠的盾牌,這麼好一次機會就喪失了。
但她在做什麼?他無法循序漸進。他現在只想用自己強烈的慾望壓倒她。她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摸,然後抓住他的頭髮。她的舌頭在他嘴中大膽地探索,她和他一樣渴望,但他還是不想冒險。
他吻著她,睜開眼睛尋找她的床。他一進來的時候就該注意,但他卻被凱瑟琳鬆鬆地裡了一條毛巾在身上吸引住了。現在他向四周看看,沒有發現床,只有那張他一眼看去就感到厭惡的吊床。
這猶如給他潑了盆冷水。沒有床?不可思議。有地毯,很厚,不!他這次不能在地板上佔有她,這次必須完善,這樣他才有資本下次可以說服她。
凱瑟琳如此沉醉於季米特裡的激情,他片刻的不滿意就像鬧鈴一樣,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突然抽身後退,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季米特裡抱著她,慢慢地向門口走去,他的嘴唇絲毫不敢離開。
但太晚了,她又恢復了感覺。
她轉過身,拚命想掙脫,「你準備把我帶到哪兒?」
「去我的房間。」
「不,你不能讓我這樣離開這個屋子。」
「沒人看見。」
她的聲音還在顫抖。「放我下來,季米特裡。」
他停住了,但沒有放下她。他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
「你需要的時候我幫助過你。」他提醒道,「你不承認嗎?」
「不,我承認。」
「那麼你也該幫我。」
「不。」
他的身體僵住了,語氣開始嚴厲。「凱特,公平就是公平。我現在需要你。不要再顧慮你荒唐的貞潔了。」
她生氣了,「荒唐的貞潔?別把我跟你那些俄羅斯女人相比,她們根本沒有貞操。我是英國人,我『荒唐的貞潔』是對的。現在把我放下來,馬上!」
他真想扔下她,他真的惱火了。她怎麼會如此自在地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他為什麼還要跟她說話?
季米特裡讓凱瑟琳的腳滑落在地上,另一隻手卻仍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
「我開始認為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凱特。」
他的另一隻手捏住凱瑟琳的下巴,凱瑟琳呻吟了一聲,她不能再忍耐了,她剛從第一次的狂風暴雨中恢復過來。他錯了,她知道她需要什麼。
「你要強迫我嗎,季米特裡?」
他突然放下她,她向後退了幾步。「絕不!」他憤憤的說
她侮辱了他,她也不想這樣。她只是作最後的努力維護自己的尊嚴,因為她擔心如果她向他屈服,他就會主宰她的身體和思想,那麼凱瑟琳?聖約翰就不存在了。
他很沮喪,凱特琳把毛巾裡緊身體時瞥了他一眼,他正用手掠過頭髮,似乎要把自己的頭髮一根根拉下來,然後他停住了,迷惑不解地看了看她。
「你真像是兩個不同女人。你先前的激情哪兒去了?」
「他瞎了嗎?難道他沒有看出我的身體還在顫抖?該死的季米特裡,別裝紳士了,聽聽我的身體,不要聽我的話。」
他當然聽不到她內心的要求。他只是覺得又失去了一次機會,自己的慾望沒有滿足。
季米特裡恨恨地看了她最後一眼,重重地甩上門走了,一到門外,他馬上後悔了。他想起凱瑟琳臉上的震驚,像她這樣狂烈地接吻的女人絕不可能是假裝正經,她需要他。
這次他因為蔑視地毯而失去了機會,他以前也在不當的地方做愛。有一次他在維西裡的劇院包廂裡,在歇息中做愛。他真希望維西裡現在就在這裡,他能解決任何問題。
引誘失改了,每一步直接的方法都沒有成功。他該改變策略,或許他該像她一樣冷漠。女人總喜歡說「不」,但她們不願被忽視。但這需要耐心,他所缺少的恰恰就是這個。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離開了。至少她叫他季米特裡,這也算是個小小的補償吧。
第二天清晨,一張床送到凱瑟琳房裡。
第十九章
「我們到達聖?彼得堡後你有什麼打算,凱瑟琳?」
凱瑟琳嚴肅地看了看她,這女孩還是專注於畫板,沒有抬頭。凱瑟琳注意到佐拉在角落裡停下手中的縫紉活等她回答,這個中年女傭還沒完全從暈船中恢復過來,但她有時覺得好一些了,就繼續做她的事。
難道安娜斯塔西亞真的不知道凱瑟琳是個囚犯?佐拉知道,所有的傭人都知道。但如果季米特裡不想讓他妹妹知道,沒有人敢違抗他的意願,哪怕是安娜斯塔西亞的貼身女僕。
「我還沒想好,或許你可以去問你哥哥。」凱瑟琳說謊。
逃避的回答終於打斷了安娜斯塔西亞的專心,她皺皺眉。「你動了,頭往邊上移一點,下巴抬起——對。」她把凱瑟琳和畫中人比較了一下,放鬆了。「問米特?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她暫時忘了畫畫,「你不是希望……我的意思是,當然你知道……哦,天哪。」
「知道什麼,公主殿下?」
安娜斯塔西亞非常尷尬,馬上裝作專心畫畫。她不想喜歡凱瑟琳,只是想把她當作一個絕好的出氣筒,但最終卻非如此。她起初只想把她畫成一個土裡土氣的農民,粗糙,普通,充滿鄉土氣的女人,最終也沒有那樣。她已經畫了三次,最終還是放棄。現在她畫下了她看到的凱瑟琳。
事實上安娜斯塔西亞確實喜歡凱瑟琳,她的坦率,她的鎮靜,和俄羅斯人如此不同,還有她那恬靜的自尊、幽默。她甚至喜歡她的倔強,非常像自己。安娜斯塔西亞一開始給凱瑟琳安排了很多任務,但當凱瑟琳拒絕後並不爭吵或者妥協後,她不由地對她心生敬意,她不再去想凱瑟琳自稱貴族小姐是虛假的。她開始把她當作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