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為什麼她還不高興呢?她現在就像往日船到了一個港口上貨時那樣被鎖起來。她盼著黑夜來臨,或許他們可以放她出來。但黑夜卻遲遲未降臨。她終於明白俄國就像北歐那些國家一樣,夏季沒有黑夜,聖?彼得堡和丹麥、瑞典、挪威幾乎都在同條緯線上。
馬車不久在另一個宮殿前停了下來,這個宮殿比凡發拉的更氣派。沒有人為她開門,因此她想她不會留在這裡。果然片刻後,寬闊的階梯頂端大門開了,季米特裡從裡面出來,逕直地走向馬車。
凱瑟琳非常緊張,她無法對他表示友好。「我不喜歡被一個瘋狂的車伕在城市裡拖來拖去。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而且——」
「你告訴她後,她怎麼說?」
她迷惑地看看他,「告訴誰?什麼?」
「別假裝了,凱特,」他歎了口氣,「娜斯塔亞,你告訴她你的苦難經歷,是嗎?」
「哦,沒有。」
他的眉毛上揚,「沒有?為什麼?」
「沒有時間。」她生硬地回答。
「你們有幾個星期——」
「哦,閉嘴,季米特裡。我打算告訴她,你不要以為我不想。她該知道你有多麼可恥。但是馬車很快就到了你姐姐家門口,安娜斯塔西亞很激動,馬上就下了車……你不敢笑嗎?」
他禁不住笑了,他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個樣子,可愛的綠眼睛中閃著光芒,他快要忘了她發怒時的可愛樣。現在他可以放心了,如果安娜斯塔西亞知道真相,她可是要惹麻煩。他太大意,凱瑟琳在整次航行中沒有對安娜斯塔西亞說,就不會再說出去了。直到他把兩個女人安排在同一輛馬車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但是凱瑟琳卻沒說。故意?他真希望如此。
「你沒有告訴她也好,凱特。」他舒適地坐在豪華椅上。
「是對你好。」她分辯。
「那樣事實就很簡單。」
「現在怎樣?」
「你和我可以多在一起。」
下午他處理完事務,派僕人去通知索妮亞阿姨他的到來。再派人去找凡西裡,當然還有塔塔娜。他還是不太想繼續他向塔塔娜公主的求愛。現在他只想著凱瑟琳和他們即將共處的幾個星期。
「你難道不能送我回家?」
凱瑟琳語氣中的渴望使季米特裡有點生氣,他聳聳肩:「等我聽到沙皇已結束對英國的訪問。即然來了這裡,你一定想看看俄國。離這兒約二百五十英里的諾威?多米克,你一定會喜歡的。」
「季米特裡,這路程實際上有整個英國那麼長,你帶我去西伯利亞嗎?」
他對她的無知感到有趣,「親愛的,西伯利亞要跨過烏拉爾山脈,而烏拉爾山離這裡有一千多英里,你難道對我們國家的大小一點概念也沒有嗎?」
「當然沒有。」她含糊地說。
「你可以把一百個英國放在一起,才有俄國這麼大。諾威?多米克根本不算遠,再說現在白天那麼長。」
「我必須去嗎?你可不可以把我留在這裡?」
「當然,如果你願意幾個月一直呆在屋子裡。這裡沒有英國人。你有充份的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說過你對數字很熟悉,或許你可以幫我管管帳。」
「你信任我幫你管帳?」
「為什麼不?」
「哦,不——季米特裡,你真的以為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嗎?你認為我是個懦弱的人,不會讓你補償嗎?你不能理解你對我、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你從不在乎。你這樣把我帶出來,毀了我的名譽。我到時不得不花錢買個丈夫,因為我不願欺騙別人我缺少了什麼。我妹妹的生活也被你毀了,我喬裝打扮就是為阻止她與人私奔。我的哥哥還無力承擔家庭的重任,還有我的父親——」
季米特裡粗暴地打斷她的話,身體向前傾,把凱瑟琳拉了過來,「是的,我對你做了錯事,我承認。但你的處境也並不像你說的那麼慘。我會給你買個女傭,她保證會說每時每刻追隨在你的身邊,至死不洩漏這個秘密。至於你失去的貞潔,如果你堅持要個丈夫,我給你一筆財富幫你買一個,當然你也可以獨自生活,如果你妹妹嫁了那個你反對的傢伙,我可以讓她成為寡婦。至於你哥哥……他多大了?」
「二十三,」凱瑟琳驚愕地無法多想。
「二十三,你居然擔心他無法跳起重擔?給他一次機會吧,凱特,關於你的父親,我不想談論。如果他想你,你回去後他會更喜歡你。現在讓我告訴你我為你做了些什麼。」
「不。」
「啊,但我堅持。」看到她企圖離開新座位,他笑了。「我強迫你旅遊;我讓你冒險,讓你結識新朋友;帶你參觀新的地方,使你學習一種新的語言,瑪露茨說你在她的幫助下掌握了俄語。」他的聲音突然深沉,「我讓你體驗新的感受,我讓你充滿激情。」
「夠了!」她用力推開他的胸脯,不讓他再靠近她。「你以為你胸有成竹,你錯了。首先,我不辭而別,女傭也毫無意義。其次,我不會接受你的錢,這個我已反覆說過。我的父親很富有,我完全可以憑我的嫁妝生活一輩子。如果你要施捨別人,請把錢給塞默爾勳爵,他需要錢。不管他給我妹妹帶來多大痛苦,我也不希望你殺了他。」
她還想說,季米特裡以吻封住了她的嘴。這並不是熱烈的親吻,而是想阻止她再說下去。可幾秒鐘後,他的吻就像鎮定劑,凱瑟琳變得軟弱無力,他聽到她在呻吟。
「天哪!」他睜開眼睛盯著她。「我們不需要床。凱特,你說我們不需要床。」
他的手指在她的裙下摸索著,她馬上放下手阻止他的舉動,
「不。」
「凱特。」
「不,季米特裡!」
他向後靠,閉上眼睛,「這就是我該得到的。」
凱瑟琳沒有說話。她十分慌張,季米特裡放開她時,她幾乎不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