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花問柳漂亮的臉上寫著滿滿的渴求,她不禁想笑。
唉唉,真不知道他為何恁地死心眼,偏是對洋兒情有獨鍾……不知道吃了多少回閉門羹,可他偏是不死心,一路追到這兒……唉唉!教她好感動,感動得好想要逗他。
「她在哪兒?妳倒是說一聲,別再逗我了。」花問柳急出一身汗,魅惑眾生的俊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儘管硬擠出一抹笑意,卻也顯得力不從心。
「這個嘛……」她嘿嘿地笑著。
瞧他急得滿頭大汗,少了幾分刻意維持的斯文樣,她不由得更想要逗他。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洋兒哪一點,竟甘心為她改了性子?
倘若有個男人也願意這般待她,或許……
「江兒……」見范江老是不正經地左顧右盼,花問柳不禁沒好氣地抬起她的下巴,凝視她的眼,逼范江不得不直視著他。「明知道我心急,妳就告訴我一聲吧!別再逗我了。」
就當是他求她吧!
「瞧你急得像是什麼似的。」啐了一聲,見花問柳一臉正經,她才不情願地說道:「好吧,我告訴你……咦?」
范江蹙起眉,瞪著介入她和花問柳之間的大手,她緩緩地抬眼,竟瞧見夭若冷著一張臭臉……這張臉已經夠陰沉了,現下還顯得這般兇惡,他到底想要怎麼著?
嚇她?還是嚇花問柳?
「放開小姐。」朱夭若咬牙道。
「嗄?」花問柳不解地蹙緊濃眉。
現下到底是什麼陣仗?夭若何時也變得這般有興致,居然同他家小姐一起逗他?還是他們主僕二人決定要一塊兒逗他?
別再逗他了!他很急的,一急過頭,他就怕自個兒的壞性子又要發作了。
「放開小姐!」朱夭若啞聲說道,橫在兩人之間的大手,堂而皇之地揮掉花問柳擺在范江下巴上的手。
就算對方是花爺,他也不容許他造次。
他知道花爺是當官的,對二小姐向來情有獨鍾,但……目標既是鎖定二小姐,又何必來叨擾大小姐?
花問柳不解地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他直睇著朱夭若森冷的嘴臉,以及瞇起的黑眸……怪了!老覺得他好像某個人……
近一年沒瞧見他,以往不覺得他酷似誰,然而現下怎會覺得他好像某個人?
「你在瞧什麼?」見花問柳詭異地盯著夭若,范江不由得湊近他。
「我覺得他像一個人。」他很中肯地道。
「啐!你和他又不是頭一回見面,以往都沒聽你說過,現下怎會突地這麼說?」范江啐了他一口,抬眼睇著夭若,見他隱晦的黑眸對上自個兒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掉頭閃避。
真、真是太放肆了!居然這般明目張瞻地看著她!他可真是有膽子,竟用這般放肆的目光瞧她,瞧得她粉臉發燙、心跳漏了幾拍……他到底存著什麼心思?
「對了!」花問柳驀地擊掌。
「嗄?」她被嚇了一跳。
「他呀……」花問柳臉色大變地將范江拉到一旁,和她咬起耳朵來了。「像極了當今聖上啊!」
聞言,范江不由得放聲大笑,壓根兒不理會夭若疑惑的眼神。「他哪裡像了?」當今聖上……真虧他說得出口,天曉得這話若是傳入宮內,他會不會掉了腦袋?
「我是說真的,我方才不是說過我去了一趟湖州嗎?就是因為近來傳說湖州有位聖上流落民間的私生子;我聽了密報便趕去湖州,卻無功而返,想不到竟在這兒遇著了酷似聖上的人。」連他都嚇著了。
范江帶著難忍的笑意說道:「怎麼以往就沒聽你說起這件事?」聽聽!說得多像是一回事?
怎麼?她小小捉弄他一下,他便想要報復?
可……這件事對她而言可是不痛不癢啊,能不能想點新鮮的花招?
「那是因為我以往沒見過聖上啊!」花問柳不禁發噱。「倘若只是長相相似,也不能說他真是聖上的私生子,不過他若真是皇子,身上定會保有皇家的聖物,我還是得查查。」
范江似笑非笑地睇著花問柳,心頭卻是不安的;他是在說笑,她壓根兒不必在意,可不知怎地,她卻在意起來了。
只因當年夭若要把自個兒典當給當鋪時,曾說過他姓朱;姓朱未必代表他是皇族,但他身上有一條與身份不相配的金鏈子……
可惡!花問柳無端端地跑到蘇州作啥?
第九章
他是皇子嗎?
唉!一道悶雷打在心上,教她更難受了。
范江獨自窩在當鋪後院的亭子裡,攢眉思付了老半天,難得地長吁短歎、哀聲連連。
無端端地丟了這個問題給她,花問柳倒是快活去了,教她窩在這兒,不知該如何處理;她是不想處理,但似乎由不得她,只因茲事體大……啐!什麼茲事體大來著?又不是說夭若定是聖上的私生子。
但花問柳又說,有些皇子頗為注意這樁事,寧可錯殺不願放過……啐!說得像極了一回事,他倒忘了這兒是蘇州,不是京城,想殺就殺啊?沒了王法不成?
好在他們是搬到了蘇州,遠離混雜的京師,要不還真不知道事情會怎麼變化。
但話又說回來,如今要她怎麼同夭若開口?
正尷尬著呢!別說她躲著他,他也躲得緊,倘若今兒個不是洋兒教花問柳給帶去逛市集,濤兒外出行善去了,她不會在這兒,而他也不會在鋪子裡守著。
雖然想問話也不乏機會,可問題是……她難以正視他,要她怎麼開口?
再者,這種沒有根據的事,要她怎麼開口問?又要他怎麼答?
倘若他不是皇子,說不準彼此可以乘機化解尷尬,但……倘若他正巧是呢?
她最不願意這樣想啊……儘管她不認為他是,但心裡偏是在意得緊,難以平靜浮躁的心情,倘若不找他問清楚,她八成會教心頭的疑問給逼死。
一旦他真是聖上倒霉的私生子,他的命運會如何呢?
會教人請回大內,從一個典當物成為她遙不可及的皇子?還是在回大內的路上教人給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