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場誤會。」長正東不慌不忙地打開計算機,漫不經心地回答。
「誤會?」一群人忍不住一陣嘩然。
長正東挑起眉,抬起深邃的眸瞳。「你們該不會是閒著沒事幹,拿我當賭注了吧?」
這是秘書室裡的無聊把戲,是拿來打發時間玩的,但眼前……有那麼閒嗎?
「賭注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應威在大手拍在桌上,逼長正東非得開口不可。
「看來,你這一回的賭注下得不小。」他不慍不火地開口,「畢竟上一回賭在呈徽身上的那一筆輸得挺慘的,你一定很想要在這當頭扳回一城。」
「哪有?其實上一回是我贏。」口氣聽來似乎有點得意。
「所以這一次想要再拼一回?」他不甚在意地說著,雙手忙碌地動了起來。
應威在悻悻然地瞪著他,氣得牙癢癢的。
「你把大夥兒想得太邪惡了吧?」運呈徽笑嘻嘻地湊近長正東,一把摟上他的肩頭。「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樣大家才能幫你啊!」
「有什麼好幫的?」他的雙眼依舊盯在屏幕上頭,表現得心不在焉。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畢竟你都把人家給弄哭了,肯定有發生什麼事,對不對?」別瞞他了,其實就算他不說,他也猜得中十之八九,要他親口說,是因為大家都在猜正確答案,所以非得要他這個當事人說清楚不可。
長正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停下手上的工作。「看來我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大夥兒都不用辦公了?」
一群人不約而同地點著頭,就等著他公佈正確答案。
「記得我在四天前遲到,甚至穿著前一天上班的西裝?」他平淡無奇地敘述著,好像正在談論氣候一般。
「嗯……」大夥兒都相當捧場地點著頭。
開頭的因,誰不知道?
「那是因為我在前晚撞到一個女人,因為送她到醫院、看了她一夜,所以第二天就遲到,也才會穿著前一天的西裝上班,而那個女人就是昨天跑到公司外頭找我的那一個。」
「嗄?真的還是假的?」就這麼單純?這麼的出乎意料之外?
「要是你們還有疑問,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們說那一家醫院的名稱,還有主治大夫的名字。」
「不會吧!」這下子不是要通殺?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怎麼……」詐賭啦!
「願賭服輸,別鬼叫了。」
長正東冷眼旁觀有人賴帳抱頭鼠竄,而作莊的徐慕庸則是樂此不疲地追著他們跑;反正不管結局如何,他總算可以清靜了。
把手頭上的工作完成,便可以彌補因為那女人而搞砸的案子。對了,他今天下班回到家,不知道還會不會看見她?
希望不會,但就怕很難順遂他的心意。
他的腦袋要是夠清醒的話,今天一早就該把她趕出去,只可惜一念之間想岔了,又加上公事繁忙,讓他沒時間把前因後果想清楚,就怕今天一下班,會見到她自動升格為女主人等他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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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聲,鑰匙轉開了門鎖,長正東緩緩地推門進去,迎接他的是--
「你回來了。」
蹦蹦跳跳的身影,加上一張活氣十足的笑臉,有點靦腆地站在他的面前,看起來不太像是女主人的姿態,倒有幾分鄰家小妹的模樣,教他有點……意外。
「妳還在這裡?」他冷聲道。
這句話聽來有點多餘,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問上一回,更相信他們待會兒有得聊了。
「呃……」張柏瑄乾笑兩聲,有點尷尬。「我有準備晚餐,你吃了嗎?」
以不變應萬變。請原諒她吧,她並不是這麼卑鄙的人,她真是身不由己啊!
如果不讓她待在這裡,她很怕自己就快要露宿街頭了。
「我不記得我有允許妳可以隨便動用我的廚房。」長正東微皺著眉,走過她的身旁來到客廳,看見一旁的餐桌上頭擺著簡單的幾樣菜,雖然看起來不是挺能勾起食慾,但是氣味卻意外的香。
「可是……」張柏瑄跛著腿走在他身後,不安地說:「因為我沒有鑰匙,我伯我外出買餐沒鎖門會遭竊,只好一直待在屋子裡頭,但是我肚子會餓,所以……」
她知道她是有點過度自動自發,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長正東不發一語,逕自走進自己的房裡。
張柏瑄一跛一跛地慢慢走到門邊,乖乖地站在外頭等他。
他會生氣是應該的,她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但是有頭髮誰想要當禿子?如今找到一件假髮,先借她頂一頂也不成?
又不是要賴著他不走,只是希望他收留她一陣子,等她找到工作、賺夠了租房子的錢,她會自動走人的。
其實,比較吃虧的人是她耶,她都不計較了,他就當是做善事接受嘛。
突地,門板掀開,在撞上她之前,長正東驀地停住腳步,帶著幾分惱意地瞪者她。「妳杵在這裡做什麼?」
要不是他眼明手快,還怕不將她撞倒?
張柏瑄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說:「我只是想要問你要不要吃飯。」
她哪裡會知道他一打開門便走出來?她的腳上有傷,想閃也閃不了,他瞪得這麼凶幹嘛?好像她是故意的。
長正東不悅地瞅了她一眼,身著輕便衣服的他就走向飯廳。
麻煩,真是個棘手的大麻煩。
在公事上的任何麻煩,他都能夠平心靜氣地循序處理,但是唯獨對女人……這等無賴又任性的生物,他很難面對,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冷眼掃過還算乾淨整齊的流理台,桌面幾樣簡單的菜色,一成不變的傢俱擺設,目光不管是落在哪裡,反正就是不瞧她一眼。
他對女人很沒辦法。
尤其是一對一,加上她的姿態相當低調,讓他很不願意面對。
如果她的態度再囂張一點、盛氣凌人一點,他大概還清楚要怎麼處理她,可偏偏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