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剋夫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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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可是這裡……」他不敢置信地瞪著破爛的草棚。「這裡根本無法遮風蔽雨,我要怎麼睡?」

  人在外地,他自然不敢要求舒適的環境,問題是……這裡完全不能遮風蔽雨,別說颳風下雨,這樣根本是把自個兒暴露在危險之中,倘若那些賊兵不放過他,那他豈不是暴露了行蹤?

  「算是不錯了,要不然你願意待在馬廄裡頭,與馬同宿嗎?」說不准睡到半夜便讓馬兒給踢死了。

  這些馬都是從契丹買來的,每匹都是野性十足,對人有相當強的戒心,而且他初來乍到,馬兒對他又不熟稔,要是他隨意靠近,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的不懂,小姐怎麼狠得下心要他看守馬廄?倘若他一個不小心出了意外,那小姐豈不是又出不了閣了?

  「可......」

  他養尊處優慣了,要他怎麼屈就?

  這座草棚的上頭已經破了好幾個洞,就連桌椅也都破舊不堪,能讓他窩身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落,他得要縮緊身子,才不至於讓手腳跑出棚外……

  就算她救了他、就算她不想待他好,也不該以這種方式凌虐他吧?

  現下的他已成了奪權陰謀下的犧牲者,好似是落荒而逃的落水狗一般,就連尋常的漢人百姓都不需要尊重他了。

  「你就暫時忍忍吧!說不准十天之後,我家小姐就會趕你走了。」勁坎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要他別太擔心。

  「怎麼會有這種說法?」十天之後?

  「那是……」

  「勁坎,你都不用幹活兒了嗎?」

  一道女聲從馬廄的另一頭響起,一個略微瘦削的身影立即閃至兩人面前。

  「我在替他打理今兒個的睡處。」好歹也該拿幾張氈子給他墊一墊。

  「那還不快去!還杵在這兒做什麼?」她冷眼睇著勁坎。

  「我這就去。」

  勁坎無奈地睇了項爾聿一眼,投以惋惜的目光,隨即便快步離開。

  「項爾聿,這兒可熟悉了?」惠兒灩將手上的提籃擱在木桌上,隨即大剌剌地坐在木椅上。

  「熟悉了。」

  這裡不就是馬和馬廄,還有一座不能遮風蔽雨的草棚。

  「先過來用膳吧。」她輕點著頭,對他招了招手。

  「多謝。」

  他差點忘了自個兒已經一整天都沒進食,渾身疼得難受,光是要應付這些痛楚,便要浪費他大半的精力了。

  她人似乎還挺不錯的,居然還記得替他準備晚膳。

  先前真是錯怪她了,在心底暗罵的幾句就當他是非不分,錯把君子當小人。

  「不用謝,就算養條看門狗,也要給牠一頓溫飽,是不?」她不以為意地說,壓根兒不覺得自個兒的話中帶刺。

  項爾聿驀地一愣,睇著桌上的佳餚,頓時覺得胃口盡失。

  狗?

  她居然拿看門狗來比喻他?難不成一離開契丹,他就真的成了落水狗?

  「怎麼了?這膳食不合你的胃口?」見他拿起筷子卻動也不動,她不禁微蹙起眉,以指捏起一片肉絲。「不會啊,這肉很香、很滑嫩、很好吃的。」

  他蹙緊濃眉。「我不是狗。」

  他貴為契丹的十四皇子,只不過是被上頭的兄長壓迫,不得不逃離,要不然他豈會願意屈就?

  然而他都已經如此退讓,她為何還要說他是條狗?

  看在她救他一命的份上,他已經相當容忍她,不過,她若是再這般不知好歹地羞辱他,就別怪他不顧念救命之恩!

  「誰說你是狗?」她擰眉睇著他。「是勁坎說的嗎?那個混蛋!我只是要你來打掃馬廄,又不是把你當奴才看待,他怎能這樣說你?」

  勁坎居然背著她欺負他……好樣的!看來她得清理門戶了。

  「沒,他沒有這樣說我。」他愣愣地道。

  不像啊!她真的不像是在裝傻啊……難道她只是單純地比喻、難道只是他多疑,誤以為她在冷嘲熱諷?

  「那是誰說的?」她逼近他。「你甭放在心上,有話儘管直說,我絕對不能容忍我的弟兄對你這般無禮。」

  「這……」

  他搔了搔有點發麻的頭皮。

  就當她沒說,自個兒也沒聽見好了……說不准她天生就是如此,怪不得她。

  「這麼難以啟齒?」

  「不是,只是覺得我好餓,我想用膳了。」他連忙夾起菜,省得她一再逼問,逼得他無話可說。

  或許她只是粗枝大葉罷了,沒什麼惡意的……

  「哦……多吃點、多吃點,明兒個才有體力幹活兒。」她沒瞧見項爾聿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仍自顧自的道:「明兒個你到我的宅子裡,替我把房裡打掃乾淨,尤其是主房後頭的庭院,定要掃乾淨,還有迴廊,最好是先掃過一遍再拿布擦拭一次。另外,廳堂花瓶裡的花要更換,你要先到後院去摘些生嫩的花苞,至於我的房間,你就不用踏進去了。」

  惠兒灩說得理所當然,項爾聿則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不准別人把他當奴才,可她這種口吻,豈不是把他當成下人看待嗎?

  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粗枝大葉,她根本就是一隻毒蠍!

  他還要繼續待下去嗎?

  可若是一走,他身無盤纏,又是在邊關附近,這……

  可惡!吃定他獨身在外行走不便,才故意差使他當下人,真是令人忍無可忍,卻又不得不忍,無奈啊……

  第三章

  可惡!

  項爾聿突地將掃把丟到一旁,惡狠狠地瞪著好似永遠掃不完落葉的碎石子徑。

  這有什麼好掃的?

  前一刻才掃乾淨,下一刻便又飄落了幾片葉子,他好不容易又掃乾淨了,可沒多久葉子又飄落……乾脆別掃了,簡直沒完沒了嘛,樹不都是天天在掉葉子嗎?

  就算今兒個掃乾淨,明兒個不是又落了一地嗎?

  原以為她不過說說而已,可誰知道她居然派了眼線來監視他,而且還交代得鉅細靡遺、非要眼線直盯著他把事做完不可。

  她簡直是吃定他了,真以為他一定得待在這裡不可嗎?

  一天、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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