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逼我。」他放鬆了箝制她的力道,再輕柔地將她納進懷裡。「是你逼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你也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納妾,這十七年來,我一直是一個人過的……原本我以為你真已嫁作他人婦,自然認為毋需再多作解釋,可你根本是虛晃我,現下我當然要把你帶回我身邊,不論用什麼手段!」
天下如此之大,能夠再相遇得要累積幾世的情緣?倘若他再不懂得珍惜,便是他自個兒咎由自取。
衣蝶戀倚在他胸前,沒有掙扎,彷若是醉了。
突地她一把推開他,不由分說地將他丟出窗外,咆哮著說:「儘管放馬過來,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也絕不會讓你再越雷池一步!」
混蛋,他以為他可以吃定她嗎?
呸,把話說得那麼好聽,說什麼這十多年來都是他一個人過的……他剛到京城不久,明明還帶著那素心姑娘四處遊玩,他怎敢說得好似他對其他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又好似他只對她一人動情般……
好色之徒!以為他三言兩語便能抹去她十多年來的恨意嗎?作夢。
「大掌櫃的、大掌櫃……」
衣蝶戀紅著眼瞪向門外,等著這鬼叫聲的主人踏進她的房裡;一連三天都未合眼,她已經覺得有點頭昏腦脹了,這鬼叫聲要是不趕緊停下的話,她真不知道自個兒還能忍受多久。
看來讓她去和親,是最好的選擇了。
「又怎麼了?」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鶯鶯的人影,她只好很無奈地開口。
「大掌櫃的,軒轅公子身邊那位素心姑娘要找軒轅公子哩。」她說話的語氣有些神秘,讓房內的衣蝶戀不禁微蹙起眉。
「叫她到修府去。」啐,找人找到她這兒來了?
她已經有三天沒見到那傢伙了,不然她也不會三夜未合眼……
「可她說軒轅公子不在修府,遂……」鶯鶯沉默了半晌,才又接著道:「大掌櫃的,素心姑娘就在房外呢,她說找不到軒轅公子,遂有樣東西想要交給大掌櫃的,不知大掌櫃的要不要見她?」
衣蝶戀微挑起柳眉,滿心疑惑,怪了,她同她素未謀面,她會有什麼東西要交給她呢?況且軒轅頡不是說他已經把她送還給八皇子了?
還是說……他根本是在騙她?
她緩緩起身走向外頭的花廳,微微拉開了門,睨著鶯鶯身後的姑娘;果真是不俗之輩,眼眸流轉之際,風韻自成,不過……她的眸底似乎藏著殺機。
才這麼想,便見到她一抬腿就將整個房門踢開,還順手操起預先綁在腿上的匕首,如疾風擎雷般地往她削劈而來。
混蛋,她這是怎麼著?讓軒轅頡給遣送回去,便把氣算在她頭上嗎?
又不是她要他這麼做的,她犯得著氣得要拿匕首刺殺她嗎?不過,她的身手壓根兒不像是個尋常的姑娘家,反倒是像極了身經百戰的殺手。
難道軒轅頡說的都是真的?倘若真如他所說的那般,這個女人會找上她的意思是……八皇子已經得知她的身份,遂派她來殺她?
衣蝶戀想得太出神,一個沒留意,素心咄咄逼人的招式便在她那如羊脂玉般的手臂上劃下了一道血紅的痕跡;衣蝶戀有些意外地睇著自個兒受傷的手臂,不過是把匕首罷了,她居然會因此而受傷。
還不及細想,下一波的攻勢又起,三夜未合眼的衣蝶戀頭重腳輕地跌撞回自個兒的房裡,狼狽地東閃西躲,眼看那利刃即將劃上她的臉,一個有力的臂膀卻適時地將她拉起,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
這是怎麼一回事?衣蝶戀腦袋混沌不清地盯著橫過她胸前的手臂,睇著眼前兩名眼熟的男子替她打退行刺的素心。
「不是同你說,別老是仗著自個兒有金剛不壞之身便隨性過日子,就連用膳的時間也不正常,更別提你已經三夜未合眼了。」他的聲音聽來有些無奈,還隱隱透著些許的歎息。
她疲憊地抬起酸澀的眼皮,有點意外扶住她的人竟然是他!「你怎麼會知道我已經三夜未合眼了?」難不成他一直在監看她嗎?不可能啊,她怎麼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已經守了你三夜,就是擔心你的安危。」他歎了一口氣,輕鬆地將她打橫抱起,再放置於暖炕上頭。
他只說了一半,而沒說的另一半,是因為怕一出口,她又要發火。
倘若他說守了她三夜是想要趁她睡著好一親芳澤,他想她就算再沒體力也會再摔他一次。
「原來我會莫名遭人行刺,全都是你惹的麻煩。」她恨恨地道。
可惡,害她莫名其妙地被人劃上一刀……倘若不是三夜未合眼,她才不會讓人劃上這一刀。
「錯,你要感謝我,倘若不是我的話,或許事情不會這麼早發生,但也不會早一點落幕。」軒轅頡歎了一口氣,就是受不了她這直來直往的個性。「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便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都怪他方才不夠機伶,瞧她瞧得出了神,要不她也不會讓人給劃上一刀。
「得了,我會受傷還不是你害的?」她沒好氣地爬起身,卻又讓他單手壓回炕上,而他的大手所觸之處方巧是她的胸……「軒轅頡,你居然敢輕薄我?」
「喊自個兒的夫君毋需這般生疏吧?」軒轅頡俯低下身子,笑得有些壞。「你我夫妻多年,我不過是體恤你臂上有傷,要你乖乖地躺好罷了,這也能算是輕薄?你未免太刻薄了吧?」
「咱們已經不是夫妻了,你再碰我,我就剁了你的手!」她發狠地吼著,卻見著他擱在她胸前的手非但沒移開,甚至還動手撕扯著她的襦衫。「你這個登徒子,你要做什麼!?」
混蛋、混蛋,他以為她受傷,他便可以為所欲為嗎?不過是小傷口,她還沒不濟到反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