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的,不是嗎?」她還看不出他要做什麼嗎?
「你——」見他輕而易舉地扯下她的襦衫,她惱羞成怒地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不由分說地先送上一巴掌。「下流!」
軒轅頡才自懷中取出身上的金創藥想替她療傷,沒想到藥還握在手中,她便已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巴掌,他登時愣在原地,歛眼瞅著她浮上紅暈的粉臉。
「都跟你說過幾次了,別老是還沒搞清楚狀況便動手……」痛死了,可偏他又不敢還手。
「我……我以為……」她囁嚅得說不出話。
「你以為我要輕薄你?」他沒好氣地拿起手巾替她抹去手臂上的血漬,再輕柔地幫她敷藥。「難道我不會看時機、看地點嗎?況且你都受傷了,等了這麼多年,再多等個幾天也無妨,你以為我真會在這當頭猴急?」
「無恥!」衣蝶戀漲紅了粉臉,瀲灩的水眸不知該往哪裡瞧。「你少說得一副為我守身如玉的模樣,誰知道這些年與你同床共枕的女人有多少。」
第10章(2)
「那你呢?你又為我守身如玉了?」他反問道。
女子為男子守身本是天經地義,可他這妻子其性之野,非常人駕馭得了,且她自小又無娘親教導,她會不會脫離常規,倒還是個問題,只是……他相信她,就他對她的瞭解,當年要不是她亦對他有意,她亦不會下嫁於他,遂她會為他守身,亦是他意料中事。
「我當然會,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真把我當成花娘不成?」聽他挑釁的語氣,衣蝶戀翻坐起身,放聲怒罵著:「我可不是你,當年我下嫁於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哪像你是為了我的生辰八字,是為了破除你軒轅家單脈相傳的惡運!」
想到這事,她就有一肚子氣,倘若她真是不孕的話,豈不是要放任著他納進無數小妾以承繼他軒轅門的煙火?
「誰說的?」他吶吶地問。「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你敢說你不知道?」衣蝶戀冷笑著。「當年婆婆要你納妾時,便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在門外聽得分毫不差,可沒有冤枉你。既然你和婆婆都這麼認定,那我還待在軒轅門做什麼?不如識相一點,自個兒離開,免得讓你錯過了納妾的良辰吉時。」
「等等,你確定那些話是我說的?」經她這麼一提,他才想起似乎有過這麼一回事。
「是……婆婆說的。」那又如何?
「那就不是我說的嘛。」天啊!她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軒轅門,還對他產生那般欲置他於死地的恨意?他豈不是太冤了?
「還不都一樣?」一想起當時的對話,她便惱得想要劈他一掌。
「怎會一樣?」他不禁搖了搖頭。「我娘說的會等於是我的意思嗎?你說的話會等於是我的意思嗎?話又不是我說的……你卻因為這樣而離開軒轅門,而我又沒納半個妾,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我……」不是這樣嗎?倘若不是這樣的話,她這十多年來的恨意到底是算什麼?她離開軒轅門又到底是為了什麼?這豈不是成了笑話?
衣蝶戀霎時變得有些傻愣,怔怔地睇著他愈來愈近的臉,感覺他的唇輕輕地覆上她的,像是一陣風似的沒有太多眷戀,但卻讓她羞紅了臉。
「我知道你想當個好媳婦兒,遂娘說的話,你點點滴滴都會記在心頭,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突地走了,讓我摸不著頭緒,派人搜遍了廣陵也找不著你的下落,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卻又不能放下軒轅門不管……」他低啞地喃著,隨著氣息攀上她的耳畔,直攻她最脆弱而無防備的盲點。「為了等你自個兒回來,我可沒有納半個妾,倘若你不信,只消到廣陵打探便知道。」
「你為何不納妾?」她歛下長睫,對於他幾近挑逗的溫存羞紅了臉。
「我怕我納了妾,你若是回來,定又會轉身便走,遂我只好等,一年一年地等,直到娘過往了,我也沒有納妾,一樣膝下無子。」軒轅頡一步步地蠶食鯨吞,就等著她的鐵石心腸軟化。「倘若沒有你,便注定了我這一生無子,遂我便撿了逢一和不二回府。」
「納妾不就得了,撿什麼孩子……」婆婆要的是他的孩子,可不是路上撿來的孤兒,倘若要孤兒的話,她這兒就有一堆。「你違背了婆婆的意思,豈不是顯得我的離開很沒意義?」
「誰要你一聲不響地離開?誰要你什麼事都不同我商議?」軒轅頡絲毫不放鬆,按部就班地侵城掠地。「就連肚子裡有娃兒了,也沒同我說上一聲。」
衣蝶戀倏地清醒過來,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下炕。
軒轅頡沒料到她突來的舉動,狼狽地自炕下爬起。「你又怎麼了?」
「你連無愁的事都知道了?」她拉上被子遮住胸前的雪脂凝膚,惡狠狠地瞪著他。「你該不會是為了要搶無愁,遂才布這個局?」
「天啊……我要她作啥?我要的是你,倘若有了你,我還怕沒有孩子嗎?」她腦袋裡頭到底是裝了什麼?
「我都這歲數了,你要我怎麼生孩子?」衣蝶戀聞言,不禁羞紅了臉。
「誰說你這歲數就不能生了?你忘了咱們軒轅門裡的管事大嬸,她不是一連生了十數個,幾乎一年就生一個,咱們還這麼年輕,絕對還來得及替無愁添一對弟妹的。」可惡!就差那麼一點了,他沒事提到無愁作啥?
「我不,你找別人去。」
她不自然地移開臉,腦袋轟轟作響,臉上也燙成一片,壓根兒無法適應這突來的結果。
「我只要你啊……」天可憐見哪。
「你不是說我是餿食雜酒?」她還記得這一回事哩。
「那是我胡言亂語。」
「你老是說我歲數大了……」她最恨別人提她的年紀了。
「不大、一點都不大,我還大上你三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