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任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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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馬屁話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次,她娘還是一樣鐵石心腸,壓根兒不睬她。

  「我留你在身邊作啥?」鬥智?門兒都沒有。「這書……你自個兒瞧書鑽研去,閣裡頭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去處理。」她才受不了反覆不斷地解說哩。

  衣大娘打定主意便想趕緊退出戰場,一刻都不願多作停留,然……

  「娘,你別再把我關在這兒了,一念根本沒來提親,他一定是不想娶我;你就別再等了,否則到時候整個長安城會把咱們厚顏無恥想攀上修府之事傳到江南去的。」衣無愁揪住衣大娘拖曳一地的裾裳。

  「誰敢在我眼前搬弄是非?」她壓根兒不擔心這個問題。「一念會來提親的,你就多等幾日,甭心急了。」

  「誰心急了?」衣無愁不禁拔尖喊道。說這話彷彿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進修府,當一念名正言順的妻子似的。

  「既然不急就給我乖乖地待在房裡。」這麼一說可是正中她的下懷。

  「娘……」嗚,她就是鬥不過娘。

  照她猜測,一念應該不會過府提親,所以她壓根兒不用擔心婚事,但要她天天待在房裡,她可是會悶壞的。

  「師父,一念來了。」

  衣大娘才跨出門檻,世無常便已經等不及的通報了。

  「一念?」衣大娘微挑眉,完全不睬身後張大嘴的衣無愁。「何時來的?」

  「方纔,因為師父交代不得無故接近無愁的房間,遂我在此等候,以便通報。」世無常垂下俊顏,對衣大娘是無庸置疑地尊敬。

  「我知道了。」衣大娘點了點頭,以眼尾偷覷著正打算無所不用其極逃出房的衣無愁,又對他道:「無常,你給我守在門外,絕對不准讓無愁踏出房門一步,要不然我唯你是問。」

  「是。」

  「娘……」

  無視衣無愁的哀求,衣大娘甩袖飄然而去,只餘世無常一臉無奈地把衣無愁推進房裡。

  「失禮了,小師妹。」

  「世無常!」衣無愁瞪大了眼。

  「都要嫁作人婦了,怎麼心性還是同以往一般?」他不禁搖頭歎氣。

  「誰要嫁作人婦?」被推進房裡的衣無愁氣得放聲咆哮。「你這個混蛋,把門打開,我受不了再悶在房裡了!」

  可惡,就知道他是娘養在身邊的忠犬,娘要他去死,他也不敢多活一刻;但她就快要被娘給趕出家門了,難道他都不在乎?真是沒良心的人,好歹她也同他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了,他怎麼能無動於衷。

  「一念來提親了。」他淡道。

  「嗄?他怎麼會來提親?」

  「時候到了。」他知道師父硬是要把無愁嫁進修府,主要是因為愧疚,但更是她身為江湖兒女的一份豪氣。

  他曾經想過,倘若當初摔下樹的人是他,師父是否也會把無愁配與他?

  然他心底明白,倘若當初是一念先爬上樹,他是不可能讓無愁有機會滑下樹的,是以這件事,他也得負上一份責任。

  「什麼叫作時候到了?」砰的一聲,衣無愁氣急敗壞地踹開門。

  「唉,不是聽說都要嫁人了嗎?怎麼還粗魯得這麼嚇人?」一抹窈窕身影自長廊另一端飄來,還帶著不算太尖細的女音。

  「無痕?」兩人不約而同地喊道。

  「我的扮相不夠美嗎?瞧你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水無痕怒瞟著麗眸,粗嗄的低音讓人驚覺他的男兒身。

  「你扮成這模樣是怎麼回事?」衣無愁仍是捨不得移開眼。

  她自認為自個兒的長相是京城一絕,但今兒個瞧見水無痕的女裝扮相,幾乎快要打掉她一半的自信。

  「還不都是師父交代的,她要我扮女裝隨無常和畫眉一起進宮去。」他可是委屈得很,但在衣大娘的淫威之下,他連大氣也不敢哼一聲。

  「娘已經決定進宮人選了?」這下子她的處境不是更糟了?

  不讓她有進宮的機會,又把她囚在房裡,如今一念又上門提親,這不是擺明了她是嫁定了?那怎麼成?她才不要嫁給一念,他一定會欺負她一輩子的,她得趕緊阻止娘才行。

  第4章(2)

  念頭成形的瞬間,衣無愁無情地往水無痕的罩門掄去,嚇得他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露出的縫隙適巧讓她像是一陣風似的穿過。

  「無愁!」世無常見狀連忙尾隨追去。

  「啐,妒忌我的美貌也犯不著拿我的臉開刀吧?」水無痕露出嬌媚百態,爾後憶起衣大娘不准她踏出房門,也趕忙撩起裙擺追上。

  「你總算想通了?」無憂閣後院的偏廳裡傳出衣大娘喜上眉梢的聲音,然而犀利的媚眼卻直繞在修一念蒼白的俊臉上頭。「你這是怎麼回事?我瞧你的氣色差得不尋常,你是不是又私下提氣,愚蠢得想要打通受損的筋絡了?」

  「沒的事,不過是近來府裡事多,累了些。」修一念咳了兩聲,不敢讓她知道那種以內勁企圖打通受損筋絡之事,早在多年前便已經幹過了。「染上風寒之後,狀況又差了些。」

  而今,這傷是愈來愈重了。

  「是嗎?」衣大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倘若真有什麼事,記得先知會我一聲,你知道我幾乎把你當成自個兒的親生兒子看待。」

  「我知道。」她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自然明瞭,她甚至不惜把自個兒的女兒配與他……「只是,我倒不認為把無愁嫁進修府會是樁好事,畢竟她將沒有任何名分,又……」

  「那都不管。」衣大娘抬起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說過了,即使你只是把她當成一個下人都無妨。」

  「她該有更好的歸宿。」他魅眼一黯,卻止不住咳意。

  該死!他虛弱得簡直像個廢人。

  不過是個小風寒,居然能夠拖上數日,甚至不見好轉。

  「是好是壞皆是她的命,是她自個兒種下的因,當然得由她自個兒去承受。」衣大娘那模樣彷彿談論的人不是自個兒的親生女兒似的。「你要怎麼待她,我都不過問,你自個兒決定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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