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佞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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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當年,他亦是這樣子待她的,是不?

  「我……」該死,他沒有辦法反駁,甚至他還得感謝她觀察得如此人微,竟然把他的想法揣測得如此完美,簡直像是直接竊取他的腦袋一樣無缺。

  可是一個男人為了事業,想盡辦法開枝展葉,有什麼不對?為何她的一番論調聽在他耳裡,彷彿他實在罪該萬死似的。

  「如果我說錯了,你可以反駁我!」

  他沒辦法的。

  「你之前不是這般躁進的,你應該要體諒我的決定,畢竟我可是你的夫婿,是不?」

  好歹他也是個太守,在這船上對他大呼小叫的,讓下頭的人知道的話,那他的臉是要往哪裡擺?

  唉,不過是納個妾罷了,何況他根本不會碰那個女人,她犯得著如此怒不可遏嗎?

  「之前是因為我以為我們……」可以像是一般夫妻……然而事實證明是她在癡心妄想。

  她知道男人喜歡聽話貼心的女人,但是她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她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要自個兒的夫婿再覓妾而佯裝不在意,甚至是歡迎……她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一個女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有誰願意和另外一個女人共有一個夫婿?

  倘若他愛她的話,她會試著放柔一點,但倘若:她不過是一個可供使用的棋子,要她如何能夠忍受?

  她要的不過是一斗室的暖意,一個像是家的地方,可以無憂無慮、與世無爭的一方地……

  她要的,他一直都給不起,要她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一個女人踏進她的世界裡?

  不,她做不到,她一定會破壞他的,她會不計一切代價破壞他的計劃!

  第八章

  筵席中冠蓋雲集,笙歌達旦。

  太守府的筵席雖然談不上宮中的紙醉金迷,但倒也是挺能犒賞一些征戰殺伐、疲憊不堪的將領。

  坐在首座上頭的定是南郡太守,然他的身旁卻不見小喬,反倒是劉朵顏反客為主地坐在他的身旁,凝著一張寒臉,不發一語。

  蜀弓堇壓根兒沒注意到劉朵顏的不耐,他一雙焦急的眼眸投注在大廳一隅的角落裡,怒睇著原本該坐在他身旁的小喬,今兒個卻無視他的存在而落座在倥茗的身旁,甚至還為他斟酒……

  可惡,她到底打算拗多久?

  自那一天之後,她瞧見他,即逕自以冷漠無言以對,不笑不怒得教他心裡直發毛,彷彿他犯下了多麼罪無可赦之事似的。

  他所做的事真有那麼罪大惡極嗎?

  天曉得,連他自己都有點懷疑了。

  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喜歡她的冷落。該死,他像是一隻狗,搖尾乞憐,卻不得主人的愛撫,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微了?面對她的不搭理他,他該要感到高興才是,可為何他總覺得失落?

  他的病一天天地加重,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體內彷彿正透著一股死氣。

  倘若她就此不理他的話,對她而言,也算是好事,他更是該順理成章地由著她去才是。

  但他卻該死的受不了她的漠視!

  這樣不成理由的理由讓她離他遠去,這一切讓他難受極了。

  他能利用的時間,就只剩下那麼一些了,容不得他再蹉跎浪費下去,他應該要好好的把握時間,別再讓任何人左右了他的計劃。

  但是……

  蜀弓堇冷鷙著臉,冷戾的魅眸微瞇起,霸獗地進裂出妒忌的光痕,略薄的唇不由得緊抿起,拉緊了臉部線條。

  該死,她居然貼得那麼近!

  他唯一感到最自豪,認為自己贏過倥茗最多的是,他有一個愛他的女人,一個死心塌地的女人,然而他認為的那個一輩子真情不變的女人,此時此地卻倚在倥茗的身上。

  她是想要把他氣死嗎?

  她不是愛他的嗎?為何她能夠在他的眼前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舉動?

  啊!不對,她愛的人不是他,她愛的是這副軀體原本的主人。該死的夢,令他痛苦至極的夢!為何要讓他取代這個軀體,為何要讓他過得如此痛苦?倘若這是夢的話,為何如此心痛的感覺還讓他清醒不了?

  呵,儘管她愛的是這副軀體也沒用,倘若歷史不變,這一副軀體到了明年便會埋在黃土底下,不管死的人是他,還是正牌的周郎。

  在這個世界上,她會孤伶伶的一個人到老死為止。

  該死,一想到她將一個人孤伶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不由得心又泛疼了,彷彿一股酸澀沿著心版的夾縫不斷地蔓延至全身,他脆弱得彷彿連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穩了。哼,他八成是時候到了!

  這麼脆弱的他一點也不像是他自己……

  不,再怎麼脆弱,他決定好的事情一樣不會更改,該殺的人還是該殺,橫豎這不過是個痛苦的夢境罷了!

  「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請你趕緊說好嗎?」身旁的劉朵顏突地冒出聲音,玉雕的粉顏不耐至極。

  她可不是自願到他身邊坐的,是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知她,她才逼不得已坐到他的身旁,孰知當她坐在他的身旁時,他的眼睛卻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自始至終不曾正眼瞧過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如何。

  「這麼急?筵席剛開始哩!」蜀弓堇努力甩開惱人的心疼,淡然地勾起一抹掩飾的笑,魅眸睇著她噙著怒火的粉臉。「其實有話想說的人不是我,是一位和你很親近的人,有事想對你說。」

  他輕咳了一聲,感覺胸口窒悶得仿若快要湧出血似地難受。

  「親近的人?」

  「一位來自益州,與你有血緣牽絆的男人,想要知道你到底對益州抱持著什麼想法?是想要再回白帝城,抑或是打算留在公安與益州為敵?」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企圖衝去那股腥澀的味道。「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個兒的身份在這亂世中相當的特殊……你會很難以抉擇,尤其是生與死之間。」

  「你的意思是……」她顫巍巍地問道,卻說不出她最為害怕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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