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營?」
朵顏古怪地睇著他,不禁側首間道:「你在那兒待了那麼多天,難道還不知道那裡是一個陣營?」
不會吧,那真是有點荒謬了。
他八成真是把腦子給摔壞了,要不然光是他這幾天在外頭晃,也該知道那兒是個營區,至少他知道她是個校尉,不是嗎?他該不會傻得以為這些頭銜會出現在一般的山間小徑裡吧!
「那是一個鎮守邊界的陣營?!」
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是曉得她的身份,不過倒不知道她手底下居然有這麼多兵力!
可當初他為何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難不成他是來偵查敵情的?
偏偏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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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我倒以為你這幾日在水房,早就同那些丫頭混熱了,也該知道這兒是益州和荊州的邊界,會有兵力在這兒駐守是再正常不過的,想不到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她巧笑著,拉著他又走回棧道上。
「由此可見,你絕對不會是敵軍的人。」
倘若她要潛入敵軍陣營的話,必定會想盡辦法同敵軍裡的人混熟,再乘機探得一些內幕消息,而他……她現下可以肯定他安全得很。
「倘若我不過是因為喪失記憶而忘了自己的任務呢?」他輕笑著。
說真的,他現在可是喪失記憶,在什麼事情都搞不清楚的狀況下,他自然是沒有閒情打探消息。
「倘若是如此的話……」
朵顏想著,隨即拉著他的手走到她的愛駒身旁。
「如何?」由於她背對著他,遂他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
「我會殺了你!」朵顏回首睇著他,一臉冷冽,瞥見他的錯愕之後,不禁又笑道:「走吧,天色有點暗了,我看咱們還是趕緊下去吧,要不然若是因此染上風寒的話,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朵顏拉著他的手,示意要他先上馬,然而他卻只是直盯著她看。
「怎麼了?你不先上馬嗎?」
朵顏湊到他的身旁問。
「既然要回去,倒不如換我來駕馬吧!」他提議道。
坐在她的身前,一旦馬兒狂奔,他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倘若不往後倒在她懷裡,他又怕自己會掉下馬;可一旦倒在她懷裡,總會令他覺得有點窩囊,更何況靠在一個女人身上,要他不起邪念,這實在很難,好歹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儘管他可以感覺到她絲毫不把自己當個男人看。
「你會騎馬嗎?」
她可是親眼目睹他掉下馬的,倘若讓他駕馬的話,她可不敢保證他們可以平安無事地回到陣營裡。
「你可以讓我試試。」
他並不是很確定,但是只要速度不是太快的話,他應該可以勝任才是。
朵顏抬眼睇著他,很慎重地考慮了半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就讓你試試,你可以慢慢地騎,不用急著回陣營,頂多回到營陣時,天色較暗而已。」
「我總覺得你是在取笑我。」啐,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倘若連騎技都比不上一個女人的話,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我可是一營之帥,難不成我不能取笑你?」
「先見識過我的騎技再說吧!」
他可是真的睹上性命了。
朵顏呵呵笑了兩聲,靈活地躍上馬背,晶亮的水眸直睨著他,掛在迷人唇畔邊的笑帶點挑釁意味。
大鵬心想再怎麼樣也不能丟這個臉,他一躍上馬坐在她身後,隨即便駕著馬兒掉頭往來時路走,那速度慢得近乎在散步。
在朵顏的感覺上就像他是第一次騎馬,但她知道自己總是要給他一點時間練習的。
「倘若我沒估計錯誤的話,咱們可能得在半夜先在棧道上紮營才成,不過可惜的是,我可沒有隨身帶著緇重和軍器在身上:在這麼凍的夜裡,咱們兩個人可能得偎在一塊兒取暖,免得被凍死。」朵顏戲譫地笑著,身子倒在他懷裡,粉嫩的俏臉硬是在他的頸項上磨蹭。
「大人……」
他暗歎了一聲,直覺自己的提議似乎是個錯誤。
原本以為自己坐在前頭,只要隨意往後一倒便會不小心碰上她豐挺的渾圓,遂他便打算由自己來駕馬,至少可以免去一點尷尬,可是現在情況似乎更糟。
怪的是,她怎麼會一點都不介意與他肌膚相親?
一個姑娘家如她這般偎在一個男人身上,倘若讓人瞧見了,還有什麼清白可言?雖說他不以為這樣的接觸有何污蔑清白之說,可先前水房的姑娘們卻不斷地告誡他,所以他不得不顧慮到這一點。
「大鷗,我不是說過別叫我大人或三小姐那些稱呼的嗎?」怪了,她就是不愛他這麼喚她,聽來刺耳極了。
她猛地一轉身,柔軟的身子直貼向他;他為了要護及她的清白也跟著往後一退,隨即便悲慘地再次摔下馬。
朵顏眼明手快地想拉起他,孰知卻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兩人雙雙摔落在棧道旁的小溪流裡。
第四章
「救命啊,大鵬!」
一碰觸到水,朵顏彷若瘋了似的叫喊著,方浮上水面,卻又突地往下沉,喝下了一口水,淚水也跟著在眼眶裡打轉;她是倔強的,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掉過一滴淚,可是……
她怕水,這會讓她想起過往的事,她會怕……
突地,一雙有力的臂膀隨即將她撈起,沉穩而帶著笑意的迷人嗓音隨即在她耳邊響起——
「傻子,這溪底的水淺得很,只消你把身子站直便成了,你在怕什麼?」大鵬笑著,附在她耳畔輕喃著,即使瞥見她眸中打轉的淚水,他也不出言取笑她,只覺得她逞強不落淚的模樣看在他眼底,讓他覺得好心疼。
她是一個多麼執拗驕蠻的女人,寧可怕在心底也不願他人得知她的悚懼,儘管開口呼救卻也不表現出她的害怕,她可真是教他心憐。
朵顏瞪大杏眸盯著及腰的水,一張俏臉立即漲得嫣紅。「我……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