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為著她的話難過嗎?事實總是殘忍的。要如何才算對他最好?心意失去主意,彷彿只有蓉蓉可以將這一切解開……
第五章
彷彿是為了賭氣,譚銘鶴非但沒有振作,反而喝得比往常還兇猛,朋友勸都勸不住,曹梓搖頭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
譚銘鶴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悶悶地開了一價又一價的酒,他連連向侍者喊酒名。「宜賜碧春、瓊花露,錦波春,銀光,蒙泉……」他喝得頭昏腦脹,而名妓梅菁菁想他今兒個肯定又要在這兒過夜了,頻頻遞酒眉開眼笑。
這時突然老鵠笑瞇瞇地踱進廂房,對賓客們宣佈道:「我們今兒個來了個新姑娘,叫蓉蓉,哪位大爺有興趣?」
蓉蓉?譚銘鶴渾身一僵,拉住老鵠。「你說叫什麼名字?」
「蓉蓉呀!?」
眾人喧嘩。「怎有這樣巧的事?」
「銘鶴你別激動——」曹梓安撫好友。「叫蓉蓉的多得是……」真正的任蓉蓉早死了。
然而這名字依然教譚銘鶴悸動,他起身對老鵠說道:「我要會會這位姑娘!」
梅菁青嫉妒地向媽媽桑抱怨。「姨娘,你幹麼來攪局嘛!我陪譚公子陪得好好的,你這是幹啥刊擺明讓我難看!」
「你呀你,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老鵠笑腿腿地對譚銘鶴道:「譚公子,這位蓉蓉姑娘開的價碼可不低,而且想和她過夜還得看她的意思,不過我保證她的三絃琴彈得好極了,氣質是一流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
譚銘鶴不廢話,拿出一錠金子遞到老鵠面前。「麻煩你幫我引見……」
「大爺請跟我來……」老鵠笑瞇瞇地收下金子,領著他上樓。
*** *** ***
步進樓上的廂房.撲鼻的植香味迎面襲來。房裡燭燈微弱,比一般房間暗上許多。譚銘鶴因之無法看清楚桌前坐著的女子,然而他並不在意她的容貌,他來是因為她的名字。
「你叫蓉蓉?」
「是的,小女子叫任蓉蓉……」她的聲音溫婉細膩,十分悅耳動人。
任蓉蓉?譚銘鶴幾乎窒息,這是一場夢嗎?如果是,他害怕輕輕一個呼氣,都會將夢驚醒。
任蓉蓉清靈的雙眸裡,倒映著他驚愕的臉。「大爺要不要聽小女子彈琴?」
譚銘鶴緩緩生了下來,她伸手彈指輕輕撥動懷裡的三絃琴,低喃如泣的旋律似水輕瀉,她的手彷彿也撥動了他心底無聲的那把弦。
「蓉蓉……」他沉吟道。「那只夜光杯你拿去了是嗎?」
「公子似乎醉了……」她客氣地詢問。
譚銘鶴忽然想到蓉蓉很喜歡的一闕詞——————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如此貼切地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寧願相信此刻坐在對面的就是蓉蓉。
「公子常來這兒嗎?」
譚銘鶴沉默地倒了一杯酒,覺得傭懶而昏眩。
她停了弦音。「公子,相談無趣,不如來行酒令。」
譚銘鶴苦澀地笑了。「贏了如何?輸又如何?」
「贏了蓉蓉陪您一晚,輸了公子再不踏進八仙樓,公子敢賭嗎?」
他呵呵笑了。「我不可能輸的,你可知你在和誰打賭?」
「在和一個酒鬼賭。」她伶俐道。是啊,在她眼中他的的確確是個爛醉的酒客
。早已沒有昔日意氣風發的丰采。
「蓉蓉……」他的聲音如此溫柔。「我和你賭。」
她自信滿滿地出題。「就對拆字令!」不可能輸的,這是她最拿手的。
「好,就對拆字令,請。」
「章,剖為六,立、日、十、早、及章。」
他雖醉腦子卻依然竅活,迅速回她。「查:剖為十、木、日、旦、一、及查。」
如此來回十幾次不分勝負,她於是提議改下圍棋。
譚銘鶴爽快地答應下來,蓉蓉使白子,一路主攻,眼看就要大勝黑子,豈料在
關鍵的一步,譚銘鶴身子忽然傾近,低問:「你真是蓉蓉?」棋下得這樣出色。
她因他的靠近而緊張得後退,白子下錯一路,情勢竟大大逆轉,黑子一路攻破她的路數,殲滅她最後一粒白子。
她竟然輸了?怎麼可能?這不在龍心意意料之中!她一向是聰明過人的啊……
譚銘鶴猛的抓住她手臂,將她整個人從椅上垃起,電光石火間炙熱地吻上她的唇,她的心房瞬間崩塌瓦解,輸的可不只是一盤棋……
窗外細雨綿綿,雨滴答答敲打濕灑的屋簷,窗內只有月光透窗蔓延,燭燈已滅。床上紅艷的鴛鴦被裹著纏綿約兩個人,熱燙的體溫驅走寒意。
「蓉蓉……」譚銘鶴親吻她的面頰,久違的情條讓他禁不住眼眶發燙。
然而眼眶發燙的不只他一人,心意的心是激動而惶恐的,她該阻止他嗎?腦中不停地掙扎這個問題,當他溫暖的手解開她衣襟,她該出聲阻止……當他濕熱的吻在她頸上蔓延,她該阻止……可是她竟然沒有,她竟然只是昏眩,只是無助她聽見他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的手掌又太又溫暖,輕輕覆上她圓潤的胸脯,她如雪般細緻光滑的皮膚,軌著月光他在她身上用吻烙印,點燃一族又一簇火焰,粗糙的手在她身上如輕撫游移,結實的身體壓在她纖瘦玲瓏的嬌軀上。
龍心意已經亂了分寸,如何應對?她對他的親密感到羞怯又新奇刺激,只能任他帶領,只能相信直覺……
慾望的產生是那麼自然,譚銘鶴侵略似的將她扳過身子,啃咬她的肩膀,他沙啞地低喃,輕咬著她的耳垂。「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幾乎是憤怒而激動地囁咬她的頸背。他將她的雙手狠狠按至床頭,毫不猶豫地侵入她體內,剎那間因她溫熱的柔軟而深深悸動。
龍心意卻驚恐得渾身僵直,她感受到慾望初始的劇痛,感覺到他的巨大和粗魯撕裂她,她卻咬著牙吞沒那令地想吶喊的疼痛,他的衝刺兇猛而強烈,他的溫柔因炙熱的情感而變得殘酷,像是要將她狠狠嵌進體內般劇烈地佔有她,絲毫末覺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