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逸心中這麼一想,瞪著眼前夫子的背影,越想越氣、越想越火,突然他雙手往前用力一堆……
心意沒料到身後突來的一股蠻力,整個人往前栽,霎時譚銘鶴雙手一件想將她
搶回,豈料竟抓到她異常柔軟的胸脯,他大吃一篇,嚇得鬆開了手,這時整船的人駭叫起來,龍心意往湖面直直墜落……
冬季的湖水又冷又冰,龍心意不諳水性在湖裡掙扎著,硬是吞進好幾口水,痛苦得喘不過氣,身子直往下沉
「救我……救我……」她虛弱地在湖面載浮載沈,模糊間看見譚銘鶴自混亂的人群中毅然跳下來……
她的身子好似要爆炸了,開始往下沉、往下沉,湖面那焦急的喧嘩聲逐漸模糊、逐漸遠離……好冷,眼睛被冰冷的湖水刺得睜不開,好痛苦,她的雙手努力掙扎著試圖要抓住什麼,卻只是撥著冰冷的湖水……我還不想死啊!他還不知道我是女人,他還不知道我是龍心意,他還不知道我愛他……他甚至不知道我們曾經激情的纏綿過……
我不甘心、我不要,龍心意冷得漸漸失去力氣掙扎,連意識也逐漸模糊,她像一株水草任湖水圍繞搖晃至深處……突然有人抓住她張開的雙手,將她往上垃,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看見譚銘鶴焦急的眼神,正試圖將她拉上水面……
他來了……來保護她了,心意合上眼睛,感到一股不可思議的平靜……
*** *** ***
譚銘鶴將渾身濕透的「龍浩天」抱回來,他暫且先將她安置於自己房裡床上,回頭命令陳總管請大夫。
陳總管慌慌張張地下去,譚銘鶴斥退所有的下人,然後將房門關上。
他趨前俯身凝視已然沒有了呼吸的「龍浩天」,他顫抖而害怕地伸手探她鼻息,不可能、不可能……
譚銘鶴用力地搖晃她,她只是蒼白地躺著,一點甦醒的跡象也沒有。他心中一緊往床沿一坐將她攬進懷裡,毅然低下臉去深深吻住她的唇,將自己的氣息灌入她冰冷的唇內。
溫熱的氣息剎那嗆進心意冰冷的心房,她終於雙手往他一抓猛的咳起來,吐出好些污水,虛弱地倒進他懷裡,終於有了微弱的呼吸。
譚銘鴿鬆了口氣,抱著她纖弱柔軟的身軀,他已然明瞭她是姑娘家的事實,他靜靜打量她姣好的面容,心情複雜矛盾,面容深不可測。
此時門外下人敲門。「大少爺,幫夫子送乾淨的衣服來了。」
他擱下她,然後去開門,接過衣服。「先下去,我來換就好。」
那下人很是詫異,但看見大少爺難得嚴厲的表情,不敢多間,將衣服交予他便退下了。
譚銘鶴不希望她的姑娘身份被拆穿。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女扮男裝?他竟然下意識地抗拒去瞭解、去詢問。然而當他褪去她濕透的衣服時,雪白的胴體依然震動了他的心。
方纔是那樣的驚恐自己會失去她,那種心痛、那種恐懼,令他多麼憎恨、多麼矛盾!他冷靜地幫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心底卻激烈澎湃,當他的指尖碰觸她光滑的肌膚時,竟然恨不能好好撫摸她那細膩的身軀,他克制體內那股熱烈燃燒的慾望,當他換妥時,熱汗已濕透了背脊。
望著她沉睡的面容,譚銘鶴不自覺雙手握緊,他憤怒,憤怒她偽裝自己是男人,然而輕易地闖入他的心坎,甚至分享他最隱匿的喜怒哀樂,如此狡猾,那種受騙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好受。
可是……為什麼方才抱住她的時候,竟然……抑制不住的悸動,那是什麼?是什麼在狠狠撞擊他的心扉?
門外陳總管帶來了大夫,譚銘鶴聞聲開門,讓身給大夫進來,跟著他拉住總管低聲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
只見陳總管震驚地望了望床上的「龍浩天」,然後又看了看主子,他點頭保證。「是的,人少爺,我會小心則讓外頭的人進來。」
「不准張揚,一切就當如常……」
大少爺難道不想追究?也不想問清楚?陳總管心底納悶著,可是看人少爺認真的表情,他不敢多間,靜靜退下……
請來的大夫,先是幫龍心意把脈,跟著又探她額頭。隨即詫異地回頭凝視譚少爺。「在下不明白……夫子的氣息微弱且體性陰柔……」他看夫子太過清秀的面容,心底似乎已有了答案。「難道……」
「沒錯!」譚銘鶴直言道,他嚴肅而認真地拱手道:「請大夫切莫聲張,在下肯定會好好打賞。」
「譚少爺莫客氣,您要在下不說,在下肯定會幫著保密。不過……」大夫神情凝重地說道。「氣候正值濕冷,她落水受了寒氣,恐將引發惡寒,今晚得特別小心她的身子,若喊冷,將厚被緊裹逼出體內寒氣,若嚷熱,需將濕巾敷於額上直至熱度退去,安然過了今夜,天明即可放心。」他迅速開了藥引。「譚少爺,這些藥材您比我還熟悉,該怎麼煎熬在下就不多解釋了。」
譚銘鶴接過藥單看過後點頭收下。「譚某明白,多謝大夫。」
「那麼在下告辭……」
譚銘鶴喊了陳總管進來送大夫離開。
*** *** ***
譚聶樊擋在兒子面前,阻止情緒激動的譚銘鶴。
譚逸在父親身後迭聲否認。「我沒推他,是夫子自己沒站好!」
「住口!」譚銘鶴心痛而失望地厲聲斥道。「有多少人、多少對眼睛在你身後看得清清楚楚?逸兒,你簡直不知輕重;任性到了極點,你可知差點鬧出人命?!」枉費他平時這麼疼寵這個侄兒,竟如此不知輕重!
「阿伯……我真的沒有。」他見譚銘鶴如此憤怒更不敢承認了。
譚聶樊不耐地替兒子辯駁。「我兒子都說沒有了!大哥因何直賴到我兒子身上?」他一向就愛和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