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雙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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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為什麼要瞞著我呢?」半晌,他問道。

  「瞞著你什麼?」她趴在他胸口上,指尖玩耍般在結實的胸肌上劃圈圈,裝傻地問。

  「如果妳早一點告訴我,妳去見了莊夫人……我就不會誤會妳了。」他捉住她頑皮的小手,很嚴肅地盯著她。

  「你那麼狡猾,我怎麼敢告訴你?」她嘟著嘴,「人家是第一次做這種引誘男人的事,當時緊張得不得了,生怕不成功,何況你還那麼遲鈍!」

  「我遲鈍?」一會兒說他狡猾,一會兒又說他遲鈍?

  「對呀,又要人家下藥,又要人家跳脫衣舞,你才肯對人家動心……」她害羞的臉漲紅著,「不是遲鈍是什麼?」

  「那我現在遲鈍嗎?」他張口含住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陣燥熱,咯咯地笑起來。

  他也笑了,但笑容很快淡去,眸子幽暗下來。

  「翩翩,妳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我呢?」他沙啞地道。

  「阻止你?」她一怔。

  「如果妳阻止我,或許……我可以放棄報仇的念頭。」摟緊她,他道出心中所想。

  其實,報仇是一件很累的事,如果她用自己的眼淚挽回他,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妥協。

  有時候曾想,或許他們可以不再去追究前塵往事,也不去面對自己現實的處境,他們可以攜手一併逃出宮去,逃到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開闢一處桃花源,過著忘憂的日子。

  他有野心,也有仇恨,然而同樣有對她的深邃愛意。

  如果她試著說服他,說不定他就甘心成為她的俘虜,棄械投降……

  「不,」翩翩緩緩地搖了搖頭,「玄熠哥哥,我不能那樣做,那樣太自私了。」

  二十年前,她的父皇的確對他全家做了慘絕人寰的事,這種罪過並不會因為父皇成為了一代明君而消失,也並不會因為收養了他而減輕。

  她沒有權力阻止他心中的仇恨,也阻止不了。

  雖然,她很希望他和父皇能夠握手言歡,但下希望那是看在她的份上。

  如果她苦苦哀求,他或許真的會被她的眼淚打動,真的會吞下心中的怨氣……可如果真的如此,她豈不是太無恥了?

  她有什麼資格仗著他的喜愛,就逼迫他原諒殺父仇人,逼迫他放棄本該屬於他的皇位?她們一大家子在宮中快快活活過了二十年,而他一直如此孤寂可憐,她有什麼資格奢求他再為她的家人隱忍退讓?

  她對他的愛,不應該成為他的負擔,不應該成為牽絆他的枷鎖,否則有朝一日,仇恨和野心淤積於胸的他,終究會恨她……

  「可妳知道,如果妳不阻止我,會有怎樣的後果嗎?」他再次輕聲問。

  她點點頭。

  知道,當然知道。要嘛他起事失敗,成為父皇的階下囚;要嘛父皇輸給了他,成為他獻給亡父的祭品。

  兩種結果,她都不願意見,但她又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她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倆的命。

  如果他失敗了,她希望父皇能看在她的份上,饒了他;反之,亦然。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沒有護國攻城的計謀,也沒有呼風喚雨的本事,她只能獻出自己清白的身體,讓這兩個廝殺的男人不至於淪落到同歸於盡的地步。

  「答應我,如果你成功了,不要傷我父皇性命。」她第一次如此鄭重地懇求他,抓緊他的肩,像得不到承諾不肯鬆手。

  「這還用說嗎?」玄熠澀澀地笑,「就算他不是妳的父親,也畢竟是我的養父,我不會那麼絕情的。倒是妳呀,如果到時候我失敗,妳父皇執意要殺我,妳該怎麼辦?」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她堅定地回答,「倘若你被流放,我跟你到天涯海角:倘若……他不饒你性命,我就跟著你下地獄!」

  這一刻,他哽咽了,只是重新將她攬入懷中,與她的身體死死糾纏。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良久,良久,她又問道。

  但未待他回答,她便摀住了他的嘴,笑話自己。

  「欸,不要說,如果你告訴了我,說不定我就忍不住會馬上跑去告訴父皇,一切的一切,你都要對我保密才好。」

  他凝視著她的眸,感激地輕啄她的額。

  「玄熠哥哥,我要到城外的尼姑庵住幾天,等一切平息了,我再回來。」

  眼不見,心不煩。

  兩個至親至愛的人在爭鬥,她又無能為力,最好的方法就是避開。

  遠遠,遠遠的,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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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的最後一個晚上,玄熠奉召進宮與南桓帝下棋。

  自從正式成為南桓帝的女婿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跟他這樣單獨的面對面。他知道,南桓帝一定有話要對他說,而他,今夜也有事要做。

  黑白的棋子在兩人的手中運籌帷幄,燈花在閃爍,一隊樂者在旁奏著琴瑟鐘鼓為他倆助興。

  今晚的太和殿,一片太平景象。

  「呵呵,」一局已定,南桓帝捏著須笑道:「熠兒,你的棋藝大有長進。」

  「皇上,何以見得呢?」他恭敬地答。

  「還叫皇上?傻孩子,應該改口稱父皇了吧?」南桓帝打趣道,「你從前跟朕下棋總是輸,今晚第一局便大獲全勝,難道不是棋藝有長進嗎?」

  「是臣僥倖。」

  「僥倖?或許現在才是真正的你吧?從前,你一直在掩藏著自己的棋藝,讓著朕。」南桓帝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犀利的光。

  「臣不敢。」他倏地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南桓帝按了按手,「有什麼大不了的,朕不過隨口說說,不必如此惶恐。」

  「臣不是惶恐,臣只是想為自己辯解一下。」他仍立在一旁,並不坐。

  「哦?那麼朕倒有一個疑問,很想讓你解釋一下。」

  「皇上儘管垂詢,臣知無不言。」

  「朕想問問,你打算把你那兩個妻子如何安處?」

  玄熠抬起微愕的眸,「臣愚鈍,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請皇上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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