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們有沒有對象,總之一年內沒結婚,就不算我的兒子。」凌騰炎殘忍地撂下一句狠話,氣定神閒地帶著鄒櫻櫻回房,留下他的兒女一個頭兩個大地在客廳苦思良策。
凌睿唐咬了咬牙氣憤地詛咒,「我就知道會有這種事。」
「現在該怎麼辦?」最苦惱的就是凌睿晨了,他對女人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萬一老五真嫁了,大家非得逃難去。這真是天降的災禍啊!
「我無所謂。」凌艾倩聳了聳肩,「要怪就該怪老五成了耿先生的鄰居,而老五去找他翻垃圾,所以兩個人才會認識。」
「誰把老五送到公寓去?」凌睿桓沉默了半晌,終於說出他今晚的第三句話,然後將眼光放到凌睿晨的身上,凌家所有人的眼神也跟著移到了凌睿晨的身上。
凌睿晨乾笑兩聲,搖著平緩慢地後退,「是我沒錯,但你們都同意的,平常我又不常待在那棟公寓,哪知道耿先生住在我的隔壁!」天!好心被雷努,當初為了拯救大家的一番好心,現在居然得到了這種下場,「我讓老五搬過去還不是為了大家的隱私不再洩漏?我應該是大家的恩人耶!」
「如果老五沒住進去,我們現在就不會被老爸逼婚了哪?」凌睿唐笑得陰沉沉的,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這麼說來,我們還要『好好地』感謝、感謝你這個恩人,不是嗎?」
「我……」凌睿晨驚慌地後退,「我也不曉得會有這種結果啊!我也是受害者耶!啊,不要打我的臉,我還要靠臉吃飯啊!」
「放心。」凌睿唐一步步地走向他,眼中充滿獵鉸獵物般的深沉,緩緩地露出冷酷的笑容,「我一定會真的非、常——非常小心的!」
「啊……」凌家的夜晚,傳出了著名男星凌睿晨淒慘萬分的慘叫聲,若是他的影迷知道隔天他變成了被熊貓附身的明星,恐怕不是笑到翻肚皮,就是紛紛會掉下珍珠般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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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艾羽在回家的路上一反白天的常態,沉默得令耿震華有些擔心,他靜靜地送她回到公寓的門口。凌艾羽咬了咬唇,終於下定決心地瞅著他,「我……」有許多話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問出口,問句到了喉頭又梗住了,「很抱歉讓你看到我的家人這麼糟糕的一面,他們平常不是這樣的。」
耿震華溫柔地笑了笑,「你的家人很可愛。」看得出家人在她的生活中佔有相當的比重,他能瞭解她為何在島上時寧死也要回家。這麼溫馨的家庭一直是他想擁有的,只可惜他沒有這麼幸運,能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他寵愛地撥了撥她的髮梢,「我看得出時差對你影響很大,不早了,早點睡吧!」
「耿。」凌艾羽叫住了轉身的耿震華,見他回頭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一時間只能緊張地摸著自己的戒指,「你的傷……你改天還要去我家?」怕他被自己的家人嚇到,初次到她家就被她的兄弟圍毆,哪有人會喜歡這種家人?
「當然。」耿震華重重地揉著她的頭髮,「別擔心這麼多,我不會因為你有好幾個強而有力的哥哥們而退怯,況且當初也是我不對,讓你的家人擔心了一個多月。你的傷現在還痛嗎?小心再不睡的話,你明天早上起來除了眼窩旁的淤青外,還有黑眼圈就更慘了。」
凌艾羽抿了抿嘴,壓抑自己因感動而泛起的微笑,「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在島上的他根本沒對她那麼好過,是因為她,還是因為戒指的魔力?
「對你好不行嗎?」這一刻的她特別美,耿震華的銀眸中略閃過紅芒,但他僅是禮貌性地在她額間輕輕地印下一吻,隨即抽身雙手曲拳收進褲袋,防止自己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那麼明天見。」
凌艾羽吶吶地點了頭,瞅著他打開那扇一直對她很不友善的門,直到離開她的視線。她撫住剛才被他親吻的地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在他吻她的時候,她卻會為了他只吻她的額頭而感到極大的失落感?失望嗎?凌艾羽愣愣地盯著手上的戒指,心中交雜著難以形容的感受。如果說他對她好只是因為這個戒指的魔力使然,那麼她會不計任何代價弄掉戒指,就算把手指砍了也沒關係,她想明白在他心裡自己存在的比重又有多少?她不要因為戒指才能吸引住他,她要他是被她自己本身吸引住,那樣的感情才是她最想要的。
可是,倘若戒指的魔力消失……凌艾羽不安的心又再度忐忑了起來。
第十章
「唔……」凌艾羽無精打彩地伸個懶腰,盤坐在耿震華的客廳裡,她看著地上被她翻出來少之又少的垃圾,轉頭去看正在製圖桌前面埋首工作的耿震華,「你的生活似乎缺乏樂趣。」乏善可陳的垃圾,他是頭一個讓她猜不出他生活習性的人,一連翻了將近兩個禮拜,怎麼可能垃圾桶裡什麼垃圾都沒有?
耿震華虛應了幾聲,喝了杯水後又繼續工作。
凌艾羽嘟起嘴來瞪著他的背影,乾脆起身走到他的背後按住他的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還畫!他真是個工作狂,壓根沒想過自己沒事跑到他家來幹什麼,就會讓她無聊地在房子埋頭亂逛,簡直比大笨牛還笨!
「有,你想說的是什麼?」耿震華充滿耐心的銀眸對上她,心裡暗暗呻吟。老天,她怎麼又靠他這麼近?難道她忘了他雖然在這裡像個普通人,但他仍具有血族的特性嗎?看著她又不能親近她,這肯定是她給他最大的折磨!
凌文羽嘟嘴的神情煞是可愛,「我很無聊嘛!從一回來就開始工作,又不是真的很缺錢,就算你不工作也不會把你餓死。」
當然不會把他餓死,雖然她在同個屋簷下會奇跡似地帶給他一種穩定感,可是她身上傳來的香氣也不住地騷擾著他身上每根敏銳的神經,害他只能籍以工作對她分心,免得自己在她還來不及準備好的情況下將她變成他的人。耿震華壓下自己的歎息,「我是個設計師,就要對我的工作負責。回島上的那段時間我已經耽誤了不少進度,現在當然要盡快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