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兢頸邊的血管隨著脈動不住地起伏,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怒氣在身體裡流竄著。
苗春執的聲音因委屈而開始有些哽咽,她覺得自己所發出的一字一句,都像火一樣灼燒著喉嚨,「你找個人去告訴我哥哥,讓他收了二柱子的聘,然後再寫張租條……」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也看見自己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她也不願這樣糟蹋自己,可是,若是委屈能換來他一段時間的憐愛,甚至生下他的骨血,那麼她願意。
魏兢不言不語,彷彿聽得見怒氣在自己體內衝撞的聲音。
苗春執傷心的低著頭,耳邊卻一直沒有聽到魏兢開口說話的聲音,她還來不及猜想他會怎麼回應,就因手指被他用力握著而產生的痛楚驚得抬起頭望著他。
魏兢的臉上青筋浮現,苗春執不需要猜,便知道那是因為氣怒至極所引起的,但她不明白,他是在氣憤些什ど呢?她都願意這般委曲求全了……
他狹長的眼惡狠狠地瞪著她二句話都不說,讓她背脊陣陣發涼。
她忍不住地縮了縮肩膀,益發感到委屈和無辜,眼淚亦是流個不停,她想開口,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可以表達的字眼,所以只有繼續保持沉默。
魏兢以自己的掌心數著苗春執的手指,數了一遍又一遍,想藉此壓制住火氣,卻發現成效不彰。
他雖怒氣沖沖,但仍思索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是他曾對她說錯過了什ど,還是她腦筋不清楚,想岔了些什麼?
一時半刻之間,火氣正熾的他不想開口,免得將場面弄得更僵。
兩人對視許久之後,魏兢終於鬆開她的手,渾身仍像噴著火似的轉身跨出三大步,又忽然回頭怒瞪了她一眼,才頭也不回地離開迴廊。
被留下的苗春執只覺一陣寒風吹過心頭,不曉得該跟上前去,還是折回自己原先所居住的小樓。
她該怎ど辦?
誰來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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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您站在這兒做什麼?」
芢兒帶著幾個丫鬟,捧著替苗春執收拾好的一些梳具衣物,要送到魏兢的居處,卻看到苗春執傻愣愣地杵在迴廊上。
「芢兒……」
苗春執由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望了芢兒及幾個丫鬟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去,因為她不想讓她們看見她哭紅的眼。
「少奶奶,日頭就要西落,也要起風了呢,您快進兢少爺屋裡去吧。」芢兒催促著她移動腳步。
苗春執仍是垂著頸子,低聲地說:「芢兒你別管我。」
「這怎麼行呢?少奶奶要受涼了可不行哪!」芢兒更靠進苗春執一步,關心地想空出一隻手來扶她。
雖然芢兒覺得她怪怪的,但也謹守本分不多過問主子的事。
「你們走開,別理我。」苗春執執拗地偏過頭去,認為若是讓芢兒看清楚她哭丑了的瞼很難為情。
她很討厭現在的自己。
「少奶奶……」芢兒還想再多說些話勸她。
「快走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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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丫鬟又來回走了幾趟,才將苗春執的衣物梳具全送到魏兢房裡,只是,她們沒再經過苗春執呆站的地方,而是稍微繞了點路走另一條迴廊,但隔著花叢流水,她們仍遠遠瞥見苗春執依舊一個人佇立在原地。
夜風開始吹拂。
「芢姊姊,兢少爺和少奶奶該不會是吵嘴鬥氣了吧?」丫鬟萱兒小聲地問著她們的領頭兒芢兒。
「是呀,芢姊姊,我剛看見少奶奶眼睛紅得像兔子眼似的,一定是哭過了。」另一個丫鬟芙兒也湊上話。
「兢少爺人也不在屋內,會不會是氣得不想看見少奶奶,乾脆出門去了?」茱兒猜測著。
芢兒面色一正,端起大丫鬟的架子,以嚴厲的口吻說:「不許碎嘴!」
她的目光掃過三人,她們噤聲之後,她又說:「再碎嘴,我就將你們統統調到灶房去劈柴挑水。」
芢兒心想,兢少爺調了這幾個丫鬟給她使喚,是見她服侍少奶奶得當,才替她增加人手,兢少爺對她的信任,豈能讓這班小丫鬟給毀了?
不過……芢兒轉頭望了迴廊另一頭仍佇立著的苗春執,心裡也擔心著他們夫妻倆是不是真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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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執,你蹲在這裡做什ど?」
申屠嫵蹲下身,伸出食指,戳戳站累了而蹲下的苗春執,好奇著她為什麼會一個人躍在迴廊上。
「嫵姑娘……」
聽出是申屠嫵的聲音,苗春執原本想抬起頭,突然想起自己現下哭腫了一張醜臉,所以連忙將頭垂得更低。
「天已經黑了耶!」申屠嫵偏頭想看看苗春執為什麼會把頭理在膝蓋上,「你一個人是在這兒喂蚊子嗎?」
苗春執不好意思要她走開,可是一時之間又編不出理由來回答她,只好閉緊嘴巴不說話。
申屠嫵再度伸指戳戳苗春執環著膝頭的手臂,見她不理睬,又壞心眼地戳戳她的小腿,「嘿嘿,我猜你蹲在這裡很久了喔,腳麻不麻?」
麻!苗春執心裡在哀號。
「不麻?」其實她才不相信苗春執腿不麻,因此更壞心眼地戳戳苗春執的腰際,「春執,你怕不怕癢呀?」
呵!好癢--
苗春執悶著頭咬住下唇,強力忍住笑。
「不怕嗎?嘿嘿……我不信!」
申屠嫵邪惡地伸出十指攻向苗春執的腰際以及腋下,不斷地搔她癢。
「哇嗚嗚……呵呵……嗚……」
苗春執再也受不了地放開環著膝蓋的手臂癱倒在地,因為她的腿已經麻得無法動彈,沒有辦法站起來躲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瞪了申屠嫵一眼,「呵……嫵姑娘,你好壞呀!」
「好了,你總算對我說話,也對我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