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婿?」
她再度瞪大眼,小臉上佈滿驚惶 。
「呀!對了!
是夜鳥的叫聲、田里蟲兒的鳴聲、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還有……家家戶戶織布機上唧唧的鳴梭聲, 「啊!」
她猛然地睜大眼,看見的卻是質地極佳,但令她感到陌生的粉杏色床幔,她心中立刻竄起一陣恐慌。
「不對!不是這樣的!」她踢開錦被翻身下床,忘了穿上軟鞋,赤著腳直接跑到窗前朝外探望。
一看之下,她驚得面無血色,「這裡是哪裡?」
這般美麗的景致,她見都沒見過,怎ど想像也想像不到她能身處其中。
「淓絢,你又作惡夢了?」
魏兢很快的由外廳進入內室。
「你是誰?」
淓絢?她不叫淓絢呀!眼前的這男人是誰?怎麼看起來好像見過,她是在哪兒見過他呢?努力想!快努力想……
「我是你的夫婿,魏兢。」這段日子以來,他已不知說過幾次這句話。
「夫婿?」
她再度瞪大眼,小臉上佈滿驚惶 。
「淓絢……」
「不,你不是。」她的語氣極為肯定。
「哦?」
微微蹙眉,魏兢發現董淓絢有著不同於前幾日的迷惑表情。她的惶然令她看起來像只飽受驚嚇的小雀鳥,令人心憐,但也讓人想緊緊地捏在手心裡。
「你今天沒喝藥?」他瞭然地看向她,唇角的笑意微微斂去。
一股事情不妙的認知襲向他。
「這裡是哪裡?你為什麼要我喝藥?」她想起了有關於自己的事,也意識到眼前的情況太過詭異。
她忍不住吞嚥一口唾液,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些,鎮定的面對這一切。
倏地,她忽然看到眼前銀光一閃,千百個影像如巨斧般地劈進她腦裡,她頭痛欲裂,但所有的記憶完全洶湧地回到腦海之中。
「那麼,你知道你是誰?」魏兢不答反問。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苗春執!」
她青白著臉往後退,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他,「你……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可要大聲叫……」
她還沒來得及大喊出聲,即發現他像鬼一樣迅速站在她面前。
「唔……」她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兩根手指已放在她細白的頸項上。
「輕聲點,你看。」魏兢以另一手拿起窗几旁的一個瓷杯,手一握,便讓瓷杯成了粉塵。
他墨黑的眼瞳裡映著她的恐懼。
魏兢貼在苗春執頸項上的手指慢慢地加重力道,她的小臉開始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然後由青漸漸泛紫。
她覺得自己即將斷氣,眼淚不禁滾滾落下。
「如果不想讓你的小脖子和這只茶杯一樣,那麼,我待會讓人送來的湯藥……」魏兢面無表情地對她說。一時之間,他莫名的為她說出不認得他這種話感到惱怒。
費盡所有的力氣,苗春執點了點頭,她明白他的意思。
魏兢鬆開手指,苗春執立即一陣激烈的嗆咳,他抬起她可憐兮兮的淚顏,用袖口為她輕輕擦乾,漆黑的瞳眸沒有遮掩地閃過一絲憐惜。
但他此時的溫柔,她無力承受。
魏兢放緩神情,走到門邊喚來睡在樓下的芢兒,吩咐睡眼惺忪的她立即去備好一碗湯藥送來。
之後,他親眼看著苗春執在他面前將湯藥喝下。
當苗春執眼神開始顯得迷茫,魏兢才滿意地離開。
因為受到劇烈的驚嚇,苗春執腦子一片混沌,身體仍不由自主地對藥汁產生排斥,片刻之後,她抱住一隻花瓶,嘩啦嘩啦地嘔出腹中的晚膳,連同她剛剛吞下的腥臭菜汁。
→♂尋愛浪漫一生 獨家 製作♂ ♀kwleigh掃 描 killy校 對♀←
「兢少爺,好端端的,藥的份量怎麼要再加重一倍?不先請大夫過來看診,就這麼胡亂增添藥量,少奶奶會不會有事呀?」
芢兒屏住氣,看著手裡托盤上的湯碗,她想,魏兢該不會這ど快就想成為鰥夫吧?
魏兢不理會她,逕自翻閱著佃租帳冊。
芢兒見魏兢不理睬她,壯著膽子再問:「可是加重藥量後的湯藥味道更嚇人了,少奶奶怎麼喝得下呢?」
她都覺得自己快被熏昏了,她以嘴換氣後又憋住呼吸,偷偷地瞄魏兢一眼,發現他竟像個沒事人般地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芢兒生性靈巧聰慧,長像甜美可人,在魏家很得主人們的喜愛,魏家兄弟在魏兢未娶親的前兩年,常不時慫恿他將芢兒納為小妾,也建議他,宅子裡的俏婢不在少數,收幾個做通房丫頭,一來可早日開枝散葉,二來也可打發孤枕的空虛。
但魏兢從不與下人親近廝混,他總覺得主人不管是威脅利誘,下人都是為情勢所逼的可憐蟲,男女相處,若有一方是為情勢所逼,沒有感情可言,也就沒有意思了,所以他的兄弟們給他這方面的意見時,他向來不語的含笑帶過。
他這樣的行事作風在下人之間很受推崇,幾名年紀輕的婢女更是對他淓心暗許,所以沒有任何非份之想的芢兒,才會讓魏兢留在身邊使喚。
芢兒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魏兢聽似的,「近來少奶奶一喝藥便吐,然後變得吃了東西馬上吐,不吃束西也吐,成天只是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怎麼算,時日都不對,怎麼看,模樣也不像,否則她真會以為董淓絢是害喜了。
雖然人前人後魏兢對董淓絢仍是呵護得無微不至,但芢兒總感到幾分不太對勁,她繼續鼓起勇氣開口問:「兢少爺,這藥真的是給少奶奶治體虛、養脾胃的嗎?」
魏兢總算輕輕地掃了芢兒一眼,但那一眼讓芢兒明白她該問嘴少管閒事。
「是,芢兒知道了,芢兒這就替少奶奶送藥去。」
→♂尋愛浪漫一生 獨 家 制 作 ♂ ♀ kwleigh掃瞄 killy校對♀←
「嘔--嘔」
芢兒輕拍著苗春執的背,看苗春執吐得辛苦,她也閉氣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