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再裝就不像了。」
「裝什麼?」
「你和安琪在化妝間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呃……那……那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塞西搖搖頭,打斷他的話。「滾,我不想再見到你。」這樣的朋友不如不要。傑克幾番欲言又止,終於在塞西凌厲的注視下打住,頹然的離開。
一個宴會就以這種戲劇化的結局收場。
*** *** ***
安琪原以為塞西的憤怒不過是一時的而已,但事實證明她錯了。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而又無人保釋,安琪被關進少年監獄,判刑半年。
這一日,女獄警帶著安琪到會客窗口。「有人來看你。」
安琪抬眼一望,那張出自上帝手雕琢的俊顏,是她深鐫心底的。
「塞西。」她顫抖的拿起桌上的電話,怯怯地喊了一聲。
塞西凝視她良久,終於拿起話筒。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她輕輕地開口,暗綠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一顆心隱隱的揪痛著。
「為什麼欺騙我?當我是凱子耍嗎?」俊臉罩上一層寒冰。
「不,不是的。」她急急開口。
「你和傑克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藍眸不復往日的柔情,凌厲地閃著隱隱的狂暴。
安琪一急,眼淚撲簌而下。「對不起。」
「太遲了,安琪,太遲了!」塞西掛上話筒起身離去。
他驕傲的心不容許自己原諒她!
「不,別走,塞西,我愛你……別走……」她貼在玻璃卜狂嘁拍打。
只是,塞西並未回頭。
轉瞬間,他已走出她的視線之外。
「人都走了,還叫什麼?」女獄警將她拉了回去。
這一刻,安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遺棄的寵物一般,一顆心佈滿了悲哀與絕望。
第六章
當安琪走出少年監獄的那一剎那,她仍不敢相信半年已經過去,她重獲自由了
這半年中她沉靜不少,整個人顯得鬱鬱寡歡
塞西自她入獄的那次會面之後,就像從她生命中消失一般,不再出現。
而她卻想念他如昔。
明知很傻,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嗎?必須時時承受刻骨銘心的痛楚。
「嗨!安琪。」
啊!是皮卡多。
「你長高了不少。」半年不見,這小於已經長得和她一樣高了。
皮卡多靦腆一笑。「我是來接你的。」
安琪挑起眉。「接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這鬼地方?」
「人家都知道。」皮卡多回道。
安琪一怔,隨即神色黯然。是了,她搞砸了塞西的宴會,而這件事必定會引起不少人談論。
皮卡多暗怪自己嘴太快,為了轉移安琪的心思,他連忙又道:「現在我有地方住了。」
安琪驚訝地看著他,怒斥:「你是不是加入幫派了?還是在販毒?」這死小子,她告誡過他多少次不能碰毒品,否則將萬劫不復。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剛繼承了一筆遺產。」
「遺產?你哪有什麼親人?」她懷疑的看著他。
「本來我也不知道,但三個月前律師找到了我,說我姨媽死了,留了點錢和房子給我。」
「姨媽?」這小子是不是在說謊?
「是,真正的姨媽,我死去的母親的姐姐。」
原來如此!諒這小子也不敢騙她。
「世事往往難料,是不是,小子?」她露出一抹略帶滄桑的笑容。
忽然,她想起今天是她十七歲的生日。
才十七歲就已經有這種滄桑的感覺,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她不知道!
「和我一起到法國去好不好?」皮卡多開口。
「去法國幹嘛呀,小子?」她一向這麼叫他。
「房子在法國。」他一直在等她出獄,對他而言,安琪像親姐姐一樣。
「沒有其他監護人嗎?」
「沒有,律師固定每個月會撥一些生活費給我,直到成年後我才能完全繼承那筆錢。」
「你真是個幸運的小子。」她捏捏他猶帶稚氣的面龐。
「去不去?」他一臉期待。
「我可不能靠你來,小子。」她不以為然地道。
「誰說要養你了?我們只是一起住,你要出去工作養活自己,並且按月繳房租給我。」他笑嘻嘻地說。
「你還真想得美!」
「那可不。」
忽然,安琪深深歎了口氣。「讓我考慮考慮。」
皮卡多不笨,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你別傻了,難道你被那個男人害得還不夠嗎?」
安琪瞪視著他,久久不語。
她確實是傻,但心底想見他的意念依舊揮之不去。
「安琪,上一次我丟下你自己跑掉,真對不起。」皮卡多忽然向她道歉。
「不怪你,他是那麼地令人害怕。」
「既是如此,那你還想著他?」他實在不明白。
「他對我曾是那麼的好。」曾經,她以為他可以給她全世界的快樂。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她如置身天堂。
「好?那他為什麼不來接你?」他直言道出安琪的失望。
「他忘了吧!」她替他辯解,心底卻有一絲絲疼痛。
「如果他對你是真心的,絕不會忘記。」皮卡多殘忍的點明事實。
「別再說了。」她痛苦地望著皮卡多。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一雙清澄的大眼直盯住她。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婆婆媽媽的,是感情讓她變得如此猶豫不決嗎?
「不知道。」
「去見他一面吧。也許見過他之後,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他口吻似大人。
「你……」
「別騙我,你想見他的,對不對?」他向來瞭解她。
「我……」
「別再你啊我的,想見就去見吧!不然以後你會後悔的。」他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問。
「不是想見他嗎?那還不快去準備一下。」
「這……」她猶豫不定。
「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再猶豫下去,他就真的忘記你了。」
安琪心頭一驚。
「走吧。」他催促著。
「小子,你好像長大了。」才半年不見吶!
皮卡多給她一個理所當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