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澄瑄覺得非常神奇,畢竟之前看了那麼多拿著法器、符菉跑來跑去的道士,張月韻的血統說顯得獨樹一幟。
「就說是血統了嘛,我們家天生具備靈感能力,符咒什麼的只是為了補強,大半的時候還用不上咧。」當然要付出的代價也完全不同。張月韻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再說,我家又不靠這個吃飯,沒事擺個道壇多礙眼啊!」
「既然人都到了,幹嘛一直站在門口當門神?」
冷冷的語調從雕花鐵門內傳來,翁梓傑和過澄瑄轉頭,看到一名表情冷淡的男子就站在鐵門之後。
「哥,我把人帶來了。」張月韻連忙打開雕花鐵門,領著翁梓傑和過澄瑄穿過庭院,張日律早就轉身入屋了。
「抱歉,我哥的個性本來就比較冷淡,你們別在意,他沒什麼惡意。」張月韻見哥哥轉身就走,連忙解釋道。
一開始時,哥哥對於過澄瑄的事根本不屑一顧,要不是她的狀況真的太特殊,終於引起哥哥的好奇心,哥哥哪會同意見他們?
雖然哥哥只答應見過澄瑄一面,但張月韻非常清楚哥哥的個性,只要哥哥願意見過澄瑄,就代表他願意幫忙了。
張月韻領著兩人進入客廳,張日律早就坐定,悠哉地喝著茶。
「哥,他們就是我提過的兩人,這位是翁梓傑,至於這團靈體就是過澄瑄。兩位,他是我哥哥,張日律。」張月韻簡單為他們介紹,然後讓他們落座。
「成年人卻變成小孩模樣的靈體……果然特別。」張日律瞟了過澄瑄一眼,伸手道:「把妳的右手給我瞧瞧。」
過澄瑄怯生生地伸出右手,雖說張日律和張月韻是兄妹,但兩人的個性差得真多,張月韻爽朗、大剌剌的,而張日律的態度卻冷漠得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見張日律仔細端詳過澄瑄的右手,大半天過去了卻什麼話都不說,翁梓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張先生,你能夠解釋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小瑄嗎?小瑄的親人別說是跟她交談了,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而且如果只靠那張符就可以帶她離開,為什麼不能直接讓小瑄回到她的身體?」
「吵什麼,我自會解釋。」張日律頭也不抬,繼續研究妹妹口中所說的「顏色越來越明顯的紅線」。然後他終於轉頭看向翁梓傑。「我要看你的左手。」
翁梓傑滿臉狐疑地伸出左手,為什麼他們兄妹都愛看他的手?難道這就是他們家的獨門秘技嗎?
看了翁梓傑的左手好一會兒後,張日律乾脆把翁梓傑整個人叫到跟前看個夠,還不時碰碰他的臉、轉轉他的頭。
翁梓傑像個木偶被張日律轉來轉去,他只覺得莫名其妙,明明來求助的是過澄瑄,為什麼張日律卻抓著自己不放?
總算是看夠本似的,張日律終於放開翁梓傑,開口道:
「我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照我妹的講法,出事當天,你身上有沾到那女孩的血液,雖然我妹只提到你的手、臉跟眼角部分確實有看到血跡,但我敢打包票,你還喝到她的血,對不對?」
聞言,翁梓傑嚇了一大跳,這件事他沒跟任何人提過,就連他自己也幾乎忘了這回事,這個人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沒錯……因為那時小瑄的血噴到我臉上,我的眼睛一度被血迷了眼,雖然量不多,但我的確有嘗到血的味道,可是這跟我能看到小瑄有什麼關係?」
「她的三魂七魄因為在受到驚嚇而移位的同時,有一小部分隨著血液附到你身上,因為這些帶有靈魂的血液進入你的身體,所以你才能跟她交流。
不過也因為量不多的關係,所以你只能單方面接受來自她的訊息。如果她拒絕跟你交流的話,你自然就再也聽不到、看不到她了。」說到這裡,張日律深深看了過澄瑄一眼。
銳利的眼神將過澄瑄逼退好幾步,這個男人好可怕……
因為他嘗到了附有小瑄部分靈魂的血液,所以他才能跟小瑄交談,雖然無法碰觸她,但小瑄卻可以碰觸他?翁梓傑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瞭解張日律的意思了。
「我給的那道符,目的在增強你身上屬於她的那一魄,算是增幅器的一種。雖然還是沒辦法讓你碰觸她,卻能讓她跟在你身邊走動,怎麼說都好過只能關在醫院裡發霉來得強。」
發霉……他的用字還真狠吶。過澄瑄苦笑著,不過還真是一針見血。
「我最想知道的是,小瑄要怎麼回到她的身體裡?有辦法嗎?」
「現在的情況是她的三魂七魄湊不完全。不過,只要附在你身上的那一魄能夠回歸,就能強制把她送回身體裡,但要取回那一魄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張日律挑眉,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另有所指。
「錢不是問題。」翁梓傑擰眉,說了這麼多,結果還是要錢嗎?雖然不能說他完全沒有失望的情緒,但只要錢能解決,事情就好辦了。
「你當我是坊間那些自稱大師的神棍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不是真正的問題。」張日律笑得陰惻,如果他想靠這個斂財,早就發大財了。「我指的代價,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我?」
「是啊,把你殺了,讓你的血淋在她的身體上,藉以取回那一魄,再趁機將她的靈體送回她的身體裡頭,這就是代價……」
「哥!」張月韻出聲制止哥哥再往下說。這可是禁忌的方法。不過除了這個方法外,她一時間竟也想不出其它解決方法。
其實她之所以會找哥哥幫忙,就是希望他能提出其它的解決方式,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提出這個禁忌的法術,難道真的沒有其它方式嗎?
「怎麼?那一魄是怎麼來的,就用什麼方式返回,這不是最簡單的方法嗎?」瞟了妹妹一眼,張日律的聲音冷淡依舊。
「她的三魂七魄是在瀕死狀態下移位,除非再經歷一次瀕死狀態,否則那一魄很難取回。更不用提那一魄並不完整,難度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