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身簡便的穿著,他發現就連簡單的T恤、牛仔褲穿在她身上,都顯得那樣俏麗動人。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想觸摸她白皙的臉蛋,想感受是否一如他所看到的那樣光滑細膩——
不,易桀,你不該碰她,更不該輕易動了感情——一個聲音嚴厲的警告他。
及時抽回手,他緊握雙拳,將那股衝動因進掌心裡。
天,他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能落入愛情的陷阱,也拒絕愛情進駐心底,但為何每次一碰到她,所有的理智與瀟灑就全數消失,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甚至明知她跟巖日的關係,明知道她心裡只有誰,他卻偏偏還像個自作多情的傻瓜似的,一廂情願的對她付出。
難道,以幫助朋友之名,他連自己都給騙倒了,其實他早已經喜歡上她,甚至愛上了她——
霎時,一身冷汗竄了出來,讓他不敢再往下想。
他討厭愛情所帶來的牽絆與麻煩,寧可一個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過,但為何面對她這個帶給他一連串麻煩的女人,他卻絲毫不覺厭煩,反倒拚命想為她做些什麼?
看著那張依然睡得酣甜的小臉,他沒有答案。
沐浴在暖暖陽光下,睡夢中田欣彷彿聞到熟悉的氣息,那是來自易桀身上的獨特味道,甚至,她可以感覺他那雙幽暗灼熱的眸,正定定的凝視著她——
不由自主的,她逐漸自睡夢中轉醒,緩緩睜開眼,毫無預兆的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就在面前,眸光定定的望著她。
有幾秒鐘的時間,睡意朦朧的田欣只是怔怔望著那張俊朗臉孔,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把我的客廳怎麼了?」他率先開口,聲音聽來相當鎮定。
易桀?「你——你怎麼回來了?」田欣猛地一驚,倉皇跳了起來,終於發現這不是夢。
「今天公司沒事就早點回來了。」
事實上,每天離開她出門上班都是掙扎,要不是梁珣那小子最近被一個女人迷得團團轉,害得自己得留下來獨撐大局,他一定早早就飛奔回家看她。
「客廳是怎麼一回事?」易桀再次問道。
「我想幫你打掃,可是出了點意外,事情就這麼超出了控制——」田欣羞得幾乎無地自容。
「所以你惱羞成怒,把我的客廳毀了?」他的聲音裡沒有一丁點不悅,反倒聽出一點笑意。
這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竟然幫他打掃家裡?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竟有種莫名的感動,胸臆間彷彿被午後暖暖的陽光給塞得滿滿的。
「我說過,你不必做這些。」他的不捨多過感動。
「要不是你好心收留,我根本無處可去,做些事也是應該的,可是,我卻越幫越忙。」她又忍不住懊惱起來。
頓時,易桀滿心的暖意像是被抽空了。
怔忡了幾秒易桀總算領悟到,她做這些事情只是因為感激他,而不是因為他易桀。
勉強收拾起那份莫名的失落,他一派鎮定的綻出笑容道:「這些事你根本不擅長,換成是我恐怕更糟。」他微微一勾唇。「沒關係,明天我會請清潔公司來打掃,它們很快就會恢復原狀的。」
「嗯。」田欣點點頭。眼前,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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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吧?走,我帶你出去吃飯。」
易桀很自然的牽起她的小手,甚至沒發覺,這個動作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看著前頭英挺的背影,從手心裡透來的暖意,一路湧上心底激起了衝動,田欣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她想知道,他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這麼用心處處為她設想,到底是為了什麼?
甚至每次都用溫柔得快將人融化的眼神看她、這麼理所當然的牽著她的手,難道在這些舉動背後,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巖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替他照顧你是應該的。」
他說得雲淡風清,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只是這樣?」她胸口緊窒得有些難以呼吸。
「只是這樣!」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田欣無言,她甚至不敢開口問他:難道你對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她是個懦夫,沒有開口表白的勇氣,只敢在心底偷偷愛戀著他,把他對她的好,一點一滴悉數收進心底。
踏入屋內,她才想到洗衣機裡的衣服。
「等等,我幫你洗了衣服,我去拿出來。」
她總算也做對了一件事吧?田欣一掃方纔的鬱悶,開心的衝向廚房,但才剛到門口,眼前的情景卻讓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天,這是怎麼回事?」
整個廚房堆滿了泡沫,幾乎淹上她的小腿。
聽到她的驚叫,易桀立刻衝過來一探究竟。
雪白的泡沫細密結實,看起來禍首該是濃度不低的洗衣精。
「你是不是放太多洗衣精了?」他小心問道。
「可是我只倒了三分之一——」田欣一臉不明所以的說道。
「其實濃縮洗衣精只需要一點的量就夠了,你恐怕是放太多,惹得洗衣機抗議了。」
「是——是嗎?」 一股紅潮逐漸爬上她的臉龐。天,她又搞砸了一件事。
易桀嘖嘖稱奇望著滿廚房的泡沫,天底下大概只有田欣製造得出這種奇景,他有點想笑,卻不敢表現出來,就怕傷到她的自尊心。
轉身面對一屋的狼藉,幾乎淹沒整個廚房的白色泡沫怵目驚心,突然間,她像想到什麼又驚喊起來。
「糟了,我的衣服!」
她想也不想的急忙衝向洗衣機,一打開,裡頭倒是乾乾淨淨一點泡沫都沒有,只有幾件烘得香軟的乾淨衣服跟被單。
倏地,她鬆了口大氣。
小心的拿出衣服,她如釋重負的邊說道:「幸好,這些衣服——」話才說到一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手裡那幾件突然之間縮小一倍的線衫,她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