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發現得早,不然等到一腳踩進去,再想抽腿可就難了。
他不在乎她有什麼過去、不在乎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小孩、不在乎接手她的拖油瓶,但他無法容忍原本在他心目中那麼美好的她,竟也是如此的不堪。
「少奶奶?」他按下停止鍵,取出錄音帶,忿忿地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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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煮了一鍋麵隨便吃吃,紗綾滿足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多摩靠到她旁邊躺著,撒嬌地喵嗚喵嗚叫。
她把多摩攬在胸前,溫柔地撫摸它。
如果沒有多摩,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寂寞。雖說養它是挺冒險的,但她並沒有後悔當初把它撿回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喂?」
「請問是宇都木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女性聲音。
她愣了一下,「我是……」
「我是獸醫院的酒井。」
「啊,」紗綾彈坐而起,「酒井醫生,你好。」
「上次你不是要我想起救你的貓的人是誰時,打電話給你嗎?」酒井續道:「我想起他是誰了。」
「真的?」紗綾興奮地道。
「他是伊勢屋的老闆。」酒井說道。
紗綾微怔,「伊勢屋?」
「是呀,我跟外子去過幾次,曾經瞥見過他。」
「伊勢屋在哪裡?」
「在銀座,是問高級的懷石料理名店,我把地址念給你……」
「嗯。」紗綾快速地在紙上記下地址,「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
掛了電話,她下意識地看看時間。才九點,應該還來得及去跟多摩的救命恩人致謝。
「今日事今日畢,現在就去。」於是,她換了衣服,隨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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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伊勢屋。
伊勢屋外觀低調,在靜巷裡,連招牌都看不見;木造的樑柱,感覺古樸且深具歷史感。
下了計程車,紗綾來到門口。
門上掛了塊白色簾子,上面寫著伊勢屋,她想這大概就是它的招牌了。
這家高級懷石料理店低調得教人吃驚,她想……老闆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不自覺地,「老闆」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慢慢浮現——
有點年紀,就算不是七老八十,至少也有四十歲以上,有著一絲不苟的髮型,蓄著整齊的鬍子,穩重、優雅且和氣……
這就是她腦海中,救了多摩一命的伊勢屋老闆。
走進店裡,她發現店裡已經幾乎看不見客人,而站在櫃檯的廚師們正慢慢收拾著東西。
「請問……」
「小姐,我們只營業到十點,真抱歉。」那穿著白袍子的廚師有禮地道。
她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九點五十分。
不過,她不是來吃飯的,況且她也吃不起。
「請問老闆在嗎?」她怯怯地問。
廚師怔了一下,「老……板?」
「是的,我有點事想見他,他在嗎?」
此時,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廚師走了過來,「什麼事?」
「這位小姐要找老闆。」
「你是……」年紀較大的廚師睇著她,有點審視意味。
「我姓宇都木,有件事想當面向老闆道謝。」她說。
廚師皺皺眉頭,不發一語,若有所思。
「他不在嗎?」
「他在,不過……」廚師看著她,語氣堅地地道,「他應該不會見你。」
她一怔,「為……為什麼?」
「老闆不會在店裡接待小姐的。」他說。
「但我只是……」她正想向他解釋她來此的目的,一名學徒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師傅,老闆找您。」他低聲地說著,隨即遞上一支無線電話。
那廚師接過電話,「我是木下,是……是,我知道了。」通話結束,他將無線電話交給一旁的學徒,看著怯生生站在櫃檯外的紗綾。
「小姐,我們老闆要見你。」他說。
她一怔。剛才他不是說他們的老闆不在店裡接待小姐的嗎?怎麼一通電話來了,又說要見她?
而且他都還沒向他老闆通報,怎麼他老闆就知道她在這裡急著求見一面?
真是詭異。
她下意識地抬頭張望著,一臉疑惑。
廚師似乎覷出了她的疑慮,「我們有錄影……」他指著上方的攝影鏡頭,「老闆那裡可以看見這邊的情況。」
轉過身,他吩咐著剛才的學徒,「帶這位小姐進去吧。」
「是。」學徒恭敬地一欠,然後打開了櫃檯側邊的門。
「小姐,請從這邊進來。」他說。
紗綾一怔,從那邊進去不是廚房嗎?他們的老闆在廚房裡?
雖說心裡充滿了疑問,但她並沒有多問。
走進去後,她尾隨著學徒走進廚房,然後再從廚房的另一扇側門出去。
出去之後是一條幽靜的通道,兩旁還掛著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
她感覺這裡就像是隱密的包廂般,一點都不像是老闆的辦公室。
「你們老闆的辦公室在這裡面?」終於,她忍不住地開口詢問。
那學徒回頭一笑,「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秘密基地吧。」
「嘎?」她一怔。
「我們老闆可是在這裡談成了不少大生意……」說著,他似乎自覺多嘴地,「我好像不該跟你說這些……到了。」
他停下腳步,拉開紙門。「請進。」
紗綾往裡面一瞧,發現拉開紙門後,裡面還有一問內室。
不知怎地,她開始感到不安——
「小姐?」學徒見她猶豫,疑惑地看著她。
「嘎……」她一臉猶疑,內心忐忑,遲遲不敢踏出腳步。
突然,內室的拉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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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拓真經常會到伊勢屋來辦公,有時也接待一些生意上的貴客。
公司裡,他進行的是檯面上的交易,而在伊勢屋的秘室裡,他打贏過無數檯面下的角力戰。
伊勢屋十點打烊,員工最晚會在十一點離去,而他卻常獨自留到凌晨,才從後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