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麼?」馬傲飛沒好氣,頭都懶得抬。
「你的助理已經去備車了。」
「那就等車子到樓下再說。」他整整坐姿不起身,有意槓上關立威。
「另外……」
「我屬下動作有這麼快嗎?」馬傲飛滿是狐疑。
「不是,我是在跟我們總經理說話──您的表妹,莫小姐來了。要她在外頭等嗎?」
任家凱霍地起身準備迎接,「我們早就開完會了,讓寶莉進來。」
漸漸熄火的馬傲飛,好奇問正經過的任家凱:「是可愛的表妹嗎?」
「是可愛的表妹,但這個你不能動。」任家凱一派溫文,笑容裡卻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懾人警告。
「這麼寶貝?」情場浪蕩子的馬傲飛不以為然。
任家凱但笑不語。他也想寶貝,可那表妹似乎只渴望某個人來寶貝。
剛說完,人就到。
「表哥。」莫寶莉站在門口,兩眼不安地忙著尋找她最熟悉的身形。
不在?走了嗎?看來她遲了一步……早知就直接在家等。
馬傲飛瞧見這確實長得可愛的表妹,目光就定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寶莉,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任家凱其實早已被香味吸引到發餓。
「附近有名的煎餃,就是你們加班常叫外賣的那一間,聽大家說好吃,所以我就買了。」莫寶莉仍舊不放棄在張望,下意識卻已不住溢出悵然。
任家凱頗具深意地問:「妳的?還是某個人的?」總之不是表哥的。
莫寶莉難為情地咬著下唇,擺明默認。「表哥,那個……不在嗎?」
「『那個』我聽不懂。」任家凱看著居然不屬於他的煎餃,裝傻。
「表哥!」莫寶莉溢著嬌氣小小跺腳。
以前她常被當作小妹跑來區皇遞送東西,卻沒有專程為了送食物而來到區皇過,以至於支支吾吾難以脫口。
也許是對他的感情又升等,所以許多感覺也都變了,因為經過大廈廣場,那些愛慕關立威的女職員,一樣照慣例地倨傲抬高下巴斜視她,但卻從以前的不悅變成鄙睨,好似是在暗示,她是最沒資格和他在一起的女子。
這麼多年,她為什麼還不習慣別人的眼光?關立威俊帥是事實,如果因為這件事實她就害怕,那麼她就乾脆別喜歡他好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找回勇氣,怎能到這裡就退縮?
想及此,莫寶莉深呼吸,「我是說,立──」
「我記起來了。」對莫寶莉打量已久的馬傲飛,登時打破沉默。「你是我堂妹少芹的國中同學,莫寶莉。」
「少芹?」莫寶莉邊想邊呢喃,腦海慢慢浮現兩個清秀小女孩天天讀書笑鬧的溫馨情景。
「我是馬傲飛,你記得吧?」
「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誰呀!」
「你果然對我比較有印象!」馬傲飛好生得意。
在座的區皇幹部聽了都無言以對。你馬公子新聞常一堆,報章雜誌緋聞一大篇,綁匪都知道去哪裡找你比較快,有誰不知道你是誰啊!
「少芹小時候為了上學方便暫住我家,你有一陣子常來找少芹溫書,我說的沒錯吧?」馬傲飛熱情地拍拍她的肩膀,結果一放上去就忘了抽走。
而這個類似熟識的動作,看在站在會議室內門處的男人眼裡,很火。
「嗯,我也很久沒見到少芹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我還教過你一次數學,結果你的成績突飛猛進。」
秀眉不解一皺,有嗎?他好像也還沒回答她的問題。「那麼,少芹那時全家移民,後來她有回來過嗎?」
「你還跟少芹一樣傲飛哥、傲飛哥的叫我,哈哈哈。」馬傲飛話題卡在原地,還在為小妹妹依賴英雄大哥哥的溫馨回憶,陶醉不已。
任家凱察覺情況不對,悄悄取走熱呼呼的東西,離開這裡吃東西找事做。
「馬先生,我是想問少芹過得好嗎?」
「你的外號叫寶寶,非常好記,少芹都這麼叫你。」此人已經中邪。
某雙銳利又冒火的眼睛,猛地凜冷地瞪向馬傲飛。
「傲飛哥,能聽我問一下嗎?」莫寶莉直接轉稱呼試試。
「好。」
幹部們為此愕視,果然,有效,回魂了。
但暗處的男人聽了這親密稱呼,卻似乎想把人殘殺到魂歸西天。
「少芹移民後,有沒有回來過?」
「有,不過我們也很少聯絡,因為她嫁到英──」
「沒什麼事就先回去。」會議室傳出一記不悅聲音。
現場一片安靜,多雙充滿畏懼的眼睛,紛紛朝邁步走來的關立威看去。
「立威?」莫寶莉見到他先是驚喜,隨即看他臭著一張臉,整個身體就變得好僵硬。
「你來這裡做什麼?」冷冷的口氣由關立威嘴裡吐向莫寶莉,然後往馬傲飛用力一瞪,暴吼:「你是來尋親的嗎!?」
馬傲飛本要以慣有性子大聲應過去,猝地腦子一轉,這才從那不悅的眼裡尋獲出明顯的答案。嘿嘿,可給他逮到把柄了吧?管他,就讓他不爽下去。
「我只是──」莫寶莉怔了一會,急忙找尋她剛剛擱在會議桌上的食物,想告訴他,自己是為了想買東西給他才來的,但煎餃卻離奇的消失了,使得她面對關立威的鐵青臉色,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對,現在跟食物無關,是他打從一開始就臭著一張臉。
關立威一瞥那只還搭在香肩上的欠扁狼爪,不悅地再催促一次:「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先回去。」
「我來這裡是因為……因為……」莫寶莉小嘴輕顫,內心好激動,是激動的想痛罵他?還是激動的想掉淚?一個腦袋原本就昏脹脹的,現在更是氣到腦壓上升。
「因為什麼?」關立威挑挑右眉。
他沒有嚇人的怒吼,只是口氣意外的冷淡,也沒給她好臉色。他問的沒錯,她來這裡做什麼?就為了看他的臉色?
她的前來探望,好像個笑話,更像愚蠢地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早知道他會如此對待她,就在家習慣性的詛咒,為什麼要花時間跑來看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