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氣,強忍內心的難受,不甘示弱地學他冷淡語氣:「我來找我表哥的,可以吧?」
「任家凱根本不在這裡。」
她握拳氣到終於尖銳大叫:「所以我馬上就會走人!」
「要走我們一起走。」
然後繼續看他的臉色嗎?
「我自己怎麼來的會怎麼回去!不用你管我。」
然後,她如往昔一樣,被氣到極致,還是什麼都捨不得罵,就揚長而去。
只是,這次轉身離去後,她卻真的掉下眼淚,像個淚娃兒似地無法停止。
「莫小姐怎麼了?」阿剛一走進來,搔搔頭納悶,剛才在外頭還見她開心極了,怎麼轉眼間就氣沖沖地跑出去,臉色還挺蒼白的?
沒人說話,也有人猜出大半,卻聳肩不敢確定,而最熟悉他們關係的皇林居民小畢,早已躲在一角竊笑。
無人理他,那他就自己說話好了:「馬先生,車子已經到樓下了。」
「然後呢?」
「然後你就可以走了!」關立威咬牙,爆出強忍多時的龐大火氣,再狠盯著馬傲飛某只手,殺氣懾人的極似這裡若有把刀,那隻手就會被剁了。
「這下,終於換人抓狂了。」馬傲飛幸災樂禍地且行且言,將關立威一貫用來對付他的老神在在調調,毫不客氣,全部拿來用。
冷眸一轉,視線追殺過去,就連馬傲飛的身影已經走遠,那一身罕見的殺意仍是濃厚地擴散出去。
過了半晌,關立威悶哼一聲,緩下情緒,一掃那幾張驚愕表情未完的臉,「很晚了,大家可以下班了。」
阿剛瞧關立威收拾文件的動作,問:「關先生,你也要走了?」
「我要回家。」關立威撿起那因急忙離開而遺落的女用白色髮夾。
素來用來忙著思考集團重要決策的腦子,不禁浮現適才那張泫然欲泣、令人揪心的嬌顏,愈是浮現一次,濃濃俊眉,就愈是深蹙。
「可是剛剛總經理說,你和越空企業的朱董有約,這個會面對方敲了兩個多月了,現在人就在會客室等著談生意。」
「這不是應該由你們頭兒負責的嗎?」關立威側頭思索,停擺多時的悠然神色,隨著氣氛平和逐漸恢復。
「總經理說,他臨時要去赴翰榮銀行何總的約,所以請你替他接見。」
「我現在去。」
這時,角落的人再也忍不住,摀著嘴巴「噗」的一聲經過關立威與阿剛,風一般的衝出去自我放逐。
「有人可以跟我講這小子哪根筋不對嗎?」關立威平緩詢問其他人。
眾秘書、助理個個你看我我看你。
「他說你跟馬先生有相同的氣味。」
「重點在哪裡?」
此時走廊傳來某人放鬆後的大笑聲,回音不斷,還差點岔了氣。
「醋缸遇上醋罈,分外眼紅──這是小畢說的!」
戰戰兢兢講完,所有人一併畏懼地屏住呼吸,以為小畢完了。
但意外的,關立威只一派淡然地收拾文件,隨即很和平地走出會議室,彷彿無關痛癢,留下幾位秘書、助理,為此大發困惑。
「依我看,老大還真沒把莫小姐看得很重要,他大概是在氣別的事,否則老早就惱羞成怒衝過去堵人,還會容忍小畢用笑聲四處宣傳嗎?」
「莫小姐真可憐,一點都不被在乎,連關先生的醋都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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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嬌小身子走在偌大巷道上,走幾步便停下腳步,攀著牆面喘口氣。
很討厭的發燙感覺,可內心更令人作悶難受。
倘若今日不出門,無聊在家歇息一天,或許就不會有太多醒悟。
或許,她該依其言回家去,如往常地痛罵他,隔天又是開開心心作個夢。
但她就是想在外逗留一會,看看他是否會擔心她的晚歸。
哪知,晃到商店買點東西後,一切都不同了,所有的想法都不同了……
昨日攪亂了她的心湖,讓她鼓起勇氣想大聲告訴他喜歡他,很喜歡他,他卻要她馬上回去,立刻回去,這表示什麼?
他沒追出來,這又表示什麼?
也許,真如之前不安的懷疑,他想逃避,不願真正的面對這份感情,所以施展讓人難以拒絕的熱情後,他就逃;以他敏銳的察覺力,發現她預備找他正視這份情感時,他就躲。
或許更糟的,他後悔了,有心愛的人了,就像不久前由便利商店買回來的商業報,那大篇幅對他的讚揚裡的小小一段文字。
記者問他是否有心儀的人了,他笑而不答……一臉幸福卻笑而不答。
接下來,記者便勤勞地列出多位曾與他傳過緋聞的豪門千金,用心分析每一位名媛與他的交情,再來自我推斷出一位幸運兒。
不論裡面有誰,就是沒有她,因為他從不在乎自己,所以裡面沒有她。
甚至因此吃驚,原來與他關係曖昧的女子還不少,倘若他親吻過她,就代表十分有可能用這方法親吻過許多女人,天真的她卻還以為這就是幸福。
可是,她就要這樣退縮嗎?她曾說過不許這麼不爭氣!
講自信,她明白自己少的可憐,但講對他感情,那可是從小時候就累積到現在的啊,絕不輸給那些和他一樣亮眼的女子。
她必須好好問他,如果你是逗弄我,那麼,讓你認真的又是誰!?
怎料,頂著高燒四處詢問住在皇林的幹部,就是沒有他的消息。
而這一位,可能是最後一個讓她發問的人了,因為頭好昏,整個人疲倦的好想睡,他如果還沒回來,她也快沒精神等了。
「寶莉,你這小姑娘蹲在這裡做什麼?」面色蠟黃的老者迅速熄火走下車,提著消夜陪她一起蹲在自家門口,「在等管叔嗎?」
「管叔,你好晚,都晚上十點了。」
「姑娘你是不是蹲在這裡睡過一下?哪裡十點,是已經十二點了。」
「我睡過?」疲倦雙眸掠過淡淡訝然,「我記得我只是把頭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