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閻羅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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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這男人憑什麼支使他?他夜寒星在賭城當他的賭神,他則做他的冷面閻羅,一東一西的黑夜世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會受他控制。

  山口英夫完全不給面子地一口回絕,「我不會跳舞。很抱歉掃了大家的興。」卻不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抱歉。

  這話早在夜寒星的預測之內,他不怒反笑,「怎麼會掃興呢?反正我內人及郎夫人也身懷六甲,那咱們就改唱卡拉OK。據我知道,唱卡拉OK可是大多數日本人的嗜好。」

  「可惜,又令你失望,我不是大多數的日本人,但卻不介意洗耳恭聽優美的歌聲。」山口英夫反將他一軍。

  「那我們可是志同道合,現在就請三位美麗的女士盡情的歡唱。」夜寒星使了一個眼色,不遠前方的舞台便響起音樂聲,馬上有人將麥克風遞上,而且彷彿內定似地,將它遞到花惜人的手中。

  「我——」花惜人握著麥克風,像抓著燙手的火鉗,丟也不是,拿也不是。

  「惜人,我記得你的歌聲是我們之中最美的。」霍湘鼓勵道。

  蕭恬心也加了句,「我還記得花媽媽說,誰要是娶了你,將是他最大的福氣,一輩子可以聽見你溫柔的嗓音。唱嘛,就算是為我及霍湘的Baby唱的呀。」

  「希望我也有這個耳福。」夜寒星在一旁鼓勵。

  只有山口英夫一個人冷眼旁觀。儘管他很懷疑他們的說詞,但他承認,花惜人不發脾氣時,聲音的確很好聽。

  不過聲音好聽,並不代表唱歌能聽。

  「我……今天喉嚨痛。」花惜人實在沒辦法在山口英夫面前表演,只好扯謊。

  「我想你們對她的形容可能過當了。」山口英夫突然插了句話。

  「喂!」蕭恬心可不服氣了,夜寒星卻在桌下壓下她的手,暗示她不要衝動。他知道這男人在激花惜人。

  花惜人真想用這麥克風敲在山口英夫的腦袋瓜上,但還是壓下不平的情緒,瞥著他,「你不會唱,就不要認定別人和你一樣。」

  「我有沒有認知上的錯誤,就看你的表現。」山口英夫不笑也不怒地回了句。

  「先生,麻煩你演奏蒔蘿——Dill。」花惜人賭氣道。

  這首歌曲帶了點地中海風情,很少人會演奏,但奇怪的是,這個樂團像是事先被知會過似地,馬上演奏起來。

  花惜人顯然不知被推入了陷阱,執起麥克風開唱——

  「蒔蘿,蒔蘿,Dill,Dill,執一株蒔蘿,就像捧著熟睡的嬰兒,讓你心平氣和;嗅一嗅蒔蘿,一切都將風平浪靜。蒔蘿,蒔蘿,Dill,Dill,黃色的花瓣,有著浪漫的風情,藥草香的羽葉,開在印度,也飄過地中海……Dill,Dill……」

  山口英夫冷漠的臉部線條,逐漸放鬆。

  夜寒星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這一局,他這個賭神小勝一回。

  曲落,聲止時,大廳一片安靜,山口英夫的心卻波濤洶湧。

  鈴——花惜人皮包內的手機卻不識趣地響起。

  她匆匆打開皮包,「喂——」

  對方低沉說道:「我是小澤原,你母親……」

  「小澤先生……」她的心莫名地往下沉。

  山口英夫從她的對話間,聽出她是和小澤原對話,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收線後的花惜人,立刻對大家說道:「我明早必須立刻趕回日本。」

  好友面面相覷,夜寒星倒是冷靜,「我會為你敲好機位。」

  「謝謝你,夜先生。」她旋即起身,「我先回房整理行李。」拉著裙擺,她飛快地奔了出去。

  見花惜人接完電話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趕回日本,山口英夫不禁感到鬱悶。電話那頭的男人竟然對她這麼重要,重要到她得立刻趕回日本。

  胸口的煩躁,讓山口英夫一刻也待不下,他倏地起身,「謝謝夜總裁與夫人的邀宴,我有事先行離去。」

  他絕然離開,門邊的青焰等人跟了上來。

  才剛走出大門,就見花惜人心急的直盯著電梯鈕瞧,這讓心情煩亂的山口英夫,沒來由地火大。

  寒著一張臉,他走到她身旁,「你到底是蒔蘿,還是豬籠草?」昨天才和安室全盛裝約會,現在又心急地要飛回小澤原身邊。

  淚水已在眼眶中的花惜人怔了半晌,沒想到她和山口英夫真是冤家路窄,半晌,她才抬起頭,像是發洩般地問了句:「你到底要怎麼樣?」

  山口英夫在睇見她晶光閃動的雙眸後,所有冷漠諷刺的話全含在口中,心弦彷彿被輕輕撩動,有那麼點輕疼。

  她見他不語,也沒昔日的銳利與冷漠,於是不再多說話,側過臉,吞下淚,昂首走進已經打開門的電梯內。

  一進入電梯,她立刻按下關門鍵,她知道自己這樣很沒禮貌,但現在她真的很想靜一靜。

  冷靜地看著門關了起來,直到完全看不見山口英夫了,她的淚才又掉下來。

  母親的病、她和山口英夫曖昧不明的互動,還有她對他隱隱蟄伏在心口的情愫,在這一刻,弄得她身心俱疲。

  電梯外的山口英夫,冷冷地望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她眼眶中的淚,攪亂了他的心,有憐,也有怒。

  她竟然能夠牽引他的心緒!

  為什麼?

  第六章

  拉斯維加斯機場

  花惜人在夜寒星的大力鼎肋下,順利取得次日一早返回日本的機位。

  到了機場,她才發現自己又被招待搭乘頭等艙,她心中充滿了感激,卻也沒多想就直接登機。

  她希望好好休息,以便有體力可以應付母親突發的病況。

  昨夜回到房間後,她又與小澤原通電話,才知道母親這次的情況比以往糟。

  這已經是她住院後第十次自殺了!

  也許是憂心吧,昨夜她頭髮未乾,就在冷氣房裡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覺醒來,感覺頭重腳輕,連鼻子也塞了起來。

  看來,她很可能感冒了,希望飛行途中不會太難受才好。

  提著簡單的行李,她朝著空中小姐淺笑道:「我是B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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