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采?呵,也對啦,為了行刺少爺,大小姐可說是受盡委屈,連清掃馬糞這等卑微的事都幹過,難怪大小姐會沒齒難忘。」
湛迷漓負在背後的雙手悄悄掄起,「凌先生,我不是來找你拾槓的。」她的聲音盡可能保持冷靜。
「我知道。」
「那麼我……」
「湛大小姐,少爺他剛巧不在。」凌熙一臉遺憾的說。
不在!「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早……」不行,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況在成為這隻狗的女主人之前,她暫時不能得罪他!她好聲地說:「我可以進去等他嗎?」
「這……可以是可以,不過凌熙可否大膽的請教大小姐一件事?」他的語氣謙卑有禮。
「你說。」她火氣銳減。
「請問,大小姐身上有沒有帶凶器?要不然,少爺若再出什麼差錯,我可是承擔不起呀。」他說得煞有其事。
「你!」湛迷漓登時火冒三丈,卻又被她硬生生給忍住,「沒有!」
臭小子,早晚整死你。
「那就行羅。大小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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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究竟還要她等多久?
她從早上等到下午,再從下午等到黃昏,而現在,她連宵夜都吃完了,還是沒看見他的人。
難不成凌熙故意整她?
「湛小姐,凌先生問您要不要留下來過夜?」一名女僕徐徐走來,問著臉色發青、雙唇緊抿的湛迷漓。
「當然要!」她咬緊牙,憤恨地道。
好,想跟她玩陰的是嗎?沒關係,她一日見不著何枕謐,她便一日賴在這裡。她倒要瞧瞧,他到底能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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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到主屋,湛迷漓發現女僕領她到之前被關的房間,她頓時垮下臉,不悅地問:「只有這間客房嗎?」這分明是要勾起她那些不堪的回憶。
「對不起,這是凌先生吩咐的。」
果然是他在搞鬼!
「你去告訴凌熙,我要去你們大少爺房裡等他,而且是非、去、不、可。」她環胸獰笑,她不會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麼,湛小姐請隨我來。」女僕沒多說什麼就直接領著她前往何枕謐的居處。
湛迷漓頓時傻住。「喂,你不用先問一下凌熙嗎?」
「凌先生有交代,湛小姐若對客房不滿意,就直接領湛小姐去大少爺房間。」
天殺的!她又被凌熙擺了一道。
遏止衝去找凌熙算帳的念頭,她連忙將何枕謐冷然無波的俊顏塞進腦海裡。
冷靜點,這張臉才是你最主要的目標,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
一走進何枕謐的房間,不知怎地,湛迷漓的心湖竟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不自覺地走進拱門。
怦咚、怦咚……拜託,你有什麼好緊張的,別忘了,你還得使出渾身解數去誘惑、勾引他,讓他為你神魂顛倒呢!
話又說回來,要得到闇神的心,有這麼容易嗎?
雖然他並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卻不表示他對她有意思,況且她的競爭者也不少。
仰躺在他的大床上,湛迷漓瞪住天花板上美麗又奇特的圖樣,突然她想到一個極具危險性,卻又能逼他負責的方法。
她的嬌俏臉蛋霎時綻出教人難堪、卻又鮮動的紅彩,驀地,她摀住臉,難以想像她居然聯想到……
搗住臉蛋的雙手,因強烈感受到一道灼熱又懾人的目光而緩緩挪開。
「你……」看見湛迷漓躺在他的床上,何枕謐黑板的瞳眸閃過幾許不悅外,還意外摻雜了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悸動。
她怎麼還敢來?難道她還沒有學乖?
何枕謐毫無表情的冷顏,在看見她陡然換了個可笑的獻媚姿勢後,泛出淺淺的鄙夷笑容。
「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羞臊、心顫,僅在一瞬間。
湛迷漓緩緩起身盤坐,一手輕撥著俏麗短髮,另一手撥弄著胸前領口,一雙勻稱的長腿微勾、眼兒帶媚、紅唇微噘,煞是——做作得可以。
「誰准你進來的?」他居高臨下的睥睨她,表情雖不復以往的陰沉,語氣仍然冷淡,而且還含有淡淡的訕笑意味。
怦怦、怦怦……
擺明了豁出去,她顧不得此刻的心跳得有多快,「枕謐,你說呢?」懶懶地嬌吟出他的名,湛迷漓還刻意拋了記秋波給他。
她還真敢講。何枕謐勾漾出讓人解讀不出的笑。
他的冷笑,讓她感覺好像被人摑了記耳光,臉上一陣熱辣辣。
她深吸一口氣,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暴戾之氣。
對他可能的態度,她早就有所領悟:況且,若連這點挫折都應付不來,更遑論說要掠奪他的心。
「湛迷漓,十秒鐘內離開。」他沒料到這女人竟如此好玩,娛樂一回還不夠,非得再來個第二回合才甘願,看來她還是沒學乖。
「就算你給我一百個鐘頭我也不會走!」她說得信誓旦旦。
湛迷漓為表明決心,伸手撈來一隻大枕頭擱在胸前。
何枕謐緩緩瞇起一雙陰驚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她。
也不見他有喚人的動作,可一名男侍陡然出現在拱門外,恭聲問道:「少爺有何吩咐?」
「凌熙人呢?」
「少爺很抱歉,凌熙已經不在何園。不過他在離開前,要我轉達少爺一句話。」
「說。」哼!那小子溜得真快。
「凌熙說,請少爺好好享用這道既美味又可口的大餐。」
大餐!這道大餐不是他想要的嗎?怎麼,他開始嫌這道大餐太傷身,讓他無法下嚥?
「我知道,你下去。」何枕謐轉而睇向她,「湛迷漓,你都聽見了。」
「我是聽見了,可是凌熙不在干我何事?」不過,所謂的大餐究竟指什麼啊?
「湛迷漓,別又在我面前作戲了,凌熙為了你甘冒不敬;而你,居然還敢在這裡賣弄風騷。湛迷漓啊湛迷漓,我真替你感到丟臉。」他冷幽地盯住她既錯愕又佈滿難堪的小臉。
作戲、風騷、丟臉……
自尊心嚴重受創的湛迷漓,在下一瞬間,猛然一個跳躍,直接飛撲到立於床邊的何枕謐身上。
他訝異地看著她的舉動,而在明明可以閃避的情況下,任由她嬌軟的身軀緊黏在他精壯厚實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