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帶她走了。」何枕謐低冷的話甫落,旋即掉頭離去,看也不看那對父女一眼。
「何枕……唔!」
湛封猛然摀住女兒的嘴,不准她再出聲,直到看不到何枕謐的身影才鬆開手。
「爸,你究竟在搞什麼?」湛迷漓再也按捺不住,急切的想得知發生什麼事。
「有什麼話等出去之後再說。」湛封沉聲說完,便拉住她的手快步往門外走。
「可是我……」她還沒有跟他算帳。
湛封驀然回首,對湛迷漓投以頗具深意的一眼。
湛迷漓一愕,匆匆別開眼。
而當她離開主屋的那一剎那,她竟產生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天吶!莫非她的腦袋也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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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壞了大事!」一回到焰幫,湛封便本性畢露,不過他到底是疼愛女兒的,一見她慘白著臉,便緩下語氣。
「爸,我都被你搞糊塗了,為什麼何枕謐願意讓你帶我走?還有,你幹嘛要對他卑躬屈膝?」她急著想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小姐,這都是為了要救你。」
南拓,焰幫總管,在前幾年加入焰幫後,短短數年間就讓焰幫的聲勢壯大好幾倍,是頗受湛封倚重的左右手;雖然長相平凡,可是一雙微細的狹眸卻讓他看起來精明狡詐。
「你是說,爸為了救我而假意輸誠!」她馬上聯想到。
「沒錯,幫主在得知小姐行刺失敗後,為了援救小姐,不得不向闇天盟低頭。」
聞言,湛迷漓倍感愧疚,「爸,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老爸為救她而受這麼大的委屈,她非但不體諒,反而對他大呼小叫,她實在太不應該了。
可恨的闇神,臭何枕謐!你給我記住,我不會就這樣算的。
「你沒事就好,不過,咱們也不是全無收穫。」湛封陡然嘿嘿奸笑。
沒錯。焰幫雖然暫時受制於闇天盟,不僅割讓出不少地盤,還犧牲掉不少利益,但是焰幫卻可以趁此化明為暗,養精蓄銳,以待日後再向闇天盟爭回一口氣。
更何況,從合神主動放出小漓被生擒的消息,以及他前去接小漓時,合神對小漓的態度來看,這中間似乎有「好事」發生了。
「收穫?」湛迷漓的臉上寫滿問號。
湛封詭譎一笑,與南拓兩人互換眼色。
「爸!」她覺得他們的眼神很不對勁。
「小漓,你老實說,合神他有沒有傷害過你?」
湛迷漓錯愕了下,「沒、沒有,我行刺失敗後,他就一直把我關在房裡。」語畢,她垂下眼簾,一副若有所思樣。
其實,這也是她感到最困惑的地方。
突然,她將小臉垂得更低,好似怕被別人發現什麼。
拜託,你在害臊個什麼勁。何枕謐沒對你動粗,全是礙於你是焰幫大小姐的關係……
哈,湛迷漓啊湛迷漓,你怎麼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狀況!
他對你的態度像是對付仇人般,他是不可能會愛上……哎呀!她怎麼又想到那裡去了。不要臉!
「小漓,闇神他……」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喜歡……」極力否認的話戛然而止,湛迷漓臉色大變,羞憤到恨不得立即將舌頭咬斷。
湛封與南拓再度互瞧一眼,眸中的深意唯有彼此得知。
「哈哈!真是太好了,小漓,你幹得不錯。」湛封突然仰天大笑。
「爸你……」湛封的反應,讓她再度發愣。
「小漓,既然闇神也對你有意思,你就必須好好把握這干載難逢的機會,你想
想,若闇天盟能夠跟焰幫結成親家,那咱們焰幫將……」
「用不著幫主明說,想必大小姐也懂。」南拓馬上替湛封接話。
她的耳朵沒聾,當然聽得出老爸的意思,「你們……你們是要我去……」倒追何枕謐!
有沒有搞錯?她哪有可能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況且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要整垮、打倒他,如今老爸跟南拓居然要她嫁給那個窮兇惡極的頭號大惡魔!
「大小姐,我瞭解您在顧忌什麼,不過,或許是我錯了。在大小姐與合神相處的這段時日,想必也對我說過的話有過存疑,所以我深感抱歉,我要收回我以前對合神不敬的言詞。」南拓跳出來說道。
「什麼!你是說你從前對我講過的那些話全是你自己掰的!」她倒抽口氣,想給他一拳卻又下不了手。
他當她是白癡不成?
「小漓,南拓的說法雖然有誤,不過咱們焰幫若要繼續生存,闇天盟確實是個阻礙,所以當初會派你前去行刺合神,也是逼不得已。」這回換湛封開口。
湛迷漓登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除了誤信南拓的「讒言」外,絕大部分也是自己自告奮勇,所以她也怨不得誰。
不過,就在這一刻,她對何枕謐的心態好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更嚴重的是,原本一直被她鎖得死死的心房,冷不防地被外力開啟,所有的情感不斷湧出,一發不可收拾。
「小漓,爸爸對你很有信心。去吧,去把合神的心奪過來。記住,只要你降服了合神,合神今生將供你差遺,懂嗎?」
「爸爸,我懂。」是呀,爸爸說得對極了!
唯有得到闇神的心,才能將她曾經遭受的屈辱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唯有得到合神的愛,他才能供她驅使,甚至予取予求。
呵呵!她終於又找到新目標了。
何枕謐啊何枕謐,你等著接招吧!
第六章
凌熙驚訝地看著眼前人,「是你!」
「對,就是我。」湛迷漓擦著腰,眼神毫不畏懼。
「敢問,湛大小姐駕臨闇天盟有何貴事?」
「沒啥貴事,我純粹是來找大少爺的。」
「大、少、爺?呵!看來湛大小姐還把自己當成何家傭人呀!」凌熙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直線。
姓凌的,本小姐遲早把你那張臭嘴給縫起來。
「沒辦法,在何家的日子過得實在太精采,我很難把它忘記。」湛迷漓雙肩一聳,皮笑肉不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