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宮。
「她回宮了?」菀妃沉下媚顏,因為這消息而不悅。
陪嫁過來的老宮女嘴角的皺紋抿得更深了。「娘娘別擔心,奴婢認為王上這回不會饒過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妳錯了,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何況是對一國之君,就因為她三番兩次的想逃離王上,才會讓王上對她如此的癡迷。」菀妃有所感觸的歎氣,「想當初本宮若也使上這一招,也就不會這麼快被打入冷宮了。」
老宮女於心不忍的安撫,「娘娘並沒有失寵。」
「本宮這樣還不算失寵嗎?王上已經多久沒到這座寢宮了?他心裡只有那個女人,我好恨、好恨!」菀妃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飽含妒火和怨念,手心按著平坦的肚皮。「要是能懷上龍種就好了,偏偏他又不來。」
老宮女紅著眼哄著,「王上會來的,娘娘,妳別傷心。」
這時,一名宮女很快的進來,附在老宮女耳旁說了幾句。
「有這種事?」
菀妃抬起淚漣漣的艷容,「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王上方才緊急召了太醫進宮,現在人到瓔珞宮去了。」老宮女據實說道,只見主子臉色愀變,「娘娘?」
「妳說王上無緣無故召太醫到瓔珞宮去,會不會是……」
老宮女一臉困惑。「是什麼?」
「如果不是病了,就是有喜了。」菀妃恨聲的說,想到後者的可能性,一雙美目登時射出惡毒的光芒。
老宮女擠出一絲撫慰的笑容。「娘娘不要胡思亂想,奴婢以為這是不可能的,在那女人還沒出現之前,王上可是夜夜臨幸娘娘,娘娘至今都還沒有好消息,她才進宮多久,不可能。」
「本宮不能大意,妳快派人去打聽清楚。」
第四章
琅邪直勾勾的瞅著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皓月,好怕他一眨眼沒注意,她就沒了呼吸。
「她傷得嚴重嗎?」他喉頭窒了窒。
「回王上,只是小傷不礙事的,只要能退了燒,再休養數日就會痊癒了。」太醫小心稟告,不敢大意,免得人頭不保。
「真的不礙事?」
他再三肯定。「是,微臣敢用性命來作擔保。」
「好、好,沒事就好,把最好的湯藥給朕端過來,務必要讓她早點退燒。」琅邪的臉色和床上的病人比起來好不到哪裡去。
太醫唯唯諾諾的說:「是,微臣立刻去辦。」
說完便趕緊親自煎藥去了。
「子嬰。」琅邪瞬也不瞬的盯著榻上的人兒,遲疑的喚道。
內侍總管上前一步,「王上有何吩咐?」
「她真的還活著?」口氣還透著一絲疑懼。
因為他不想親手再為自己所愛的人挖墳……
他已經受夠了!
明白琅邪心裡在想些什麼,子嬰頓時一陣鼻酸。「回王上的話,姑娘真的還活著,她不會有事的。」
琅邪很明顯的吁了一大口氣,這才移動腳步上前,看著宮女正在擰濕布覆在皓月的額頭上,「讓朕來。」
聞言,宮女趕緊讓座,將濕布遞給他。
「皓月,妳要快點醒過來……只要妳醒過來,朕就不再計較妳這次脫逃的事,妳聽到沒有?」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的行為,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她真的是天帝派來降服他的天女?
小嘴微張,因高燒而不斷喘氣的皓月自然不可能聽到。
又重新換了條濕布,黑色瞳眸須臾不離。
「王上,讓奴才來吧!」子嬰說。
他淡淡的拒絕。「這點小事朕還做得來……子嬰!」
「奴才在。」
琅邪先是沉吟片刻,接著似乎有了重大的決定。「朕已經決定了……朕決定立皓月為後!」
這個突來的旨意讓子嬰滿臉愕然。
「王上……」這可是會驚天動地的。
「朕不管那些大臣說什麼,有多少人反對,朕都要立她為後!」琅邪義無反顧的宣佈。「只要能留下她,讓她永遠留在朕的身邊,朕不惜一切代價。」他從來沒想過留住一個女人的心會這麼難,皓月真的讓他嘗到挫敗的滋味。
子嬰嚥下到了舌尖的話,知道勸諫也沒有用。
或許那首預言詩說的沒錯,這位皓月姑娘果真是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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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緯神色凝重的走出米店,這家外表不太起眼的小店也是他們的秘密聯絡地點之一,有任何緊急的事只要來到這裡,自然會有人出面接應。
「大哥!」見兄長出來,秋筠頂著刺骨的寒風跑了過去。「怎麼樣了?大爺他怎麼說?」
這位「大爺」其實才是真正策畫所有行動的人,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不過他不但資助他們一切的開銷,還有辦法在宮裡和高官之間安插眼線,隨時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是個很有辦法的厲害角色,聽說「大爺」的妻子因為貌美而被蒼帝看上,結果不從才投湖自盡保住貞節,所以「大爺」立誓要為妻子報仇。
既然他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自然要互相幫助了。
見兄長不出聲,秋筠以為是壞消息,很是擔心。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大爺說最近風聲緊,要大家暫時避一下風頭。」
「那天女的事呢?」這才是她關心的。
他眉頭的結一直沒有打開。「大爺說天女已經愛上蒼帝,知道我們是為了她而來,所以蒼帝才打算將計就計,要利用她來引出我們這群亂黨,好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秋筠氣紅小臉,「想不到她是這種人!早知道那天我們就別救她,虧我還對她那麼好……大哥怎麼了?」
「我總覺得前後有些矛盾,可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想報仇,可是並沒有被報仇的念頭給沖昏了,經過那日皓月的點醒,讓他的心為之動搖,若蒼帝真的死了,那麼曌國會變成什麼模樣呢?如果爹還在世,絕對不希望老百姓再度受苦,他該怎麼做才是對的?他迷惘的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