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宿普願觀多日後,某個吹著涼風的夜晚。
瓏月越來越覺得這地方頗符合讓她長住的條件,所以她討了一間供香客長住的素淨廂房,白天幫忙女道長整理雜物,晚上便像今日這般,借了經書在房間裡研讀,直到累了便就寢。
昏昏懵懵間,她突然察覺房間裡有種異樣的變化,她覺得悶熱,想掙扎卻無法動彈,她被困住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瓏月悚懼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但她知道有人在房裡,就在她床上,在她側躺的身後。
「誰?」
「別動。」一把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頸後響起。
瓏月幾乎在他一出聲就認出了他。
「除了我還會有誰?」
是了,除了閻滌非,還有誰敢對她如此放肆的?
「你怎麼——」
他馬上輕聲打斷她。「噓!你最好也別說話,從前幾次我們『閒聊』的經驗看來,沒有一次是和平收場的。」
「哼!那是誰的錯?別想全賴在我頭上。」
閻滌非張口咬住她白玉般的小耳垂,引來她無助的抽氣聲。
他語帶得意的哼道:「看吧!早知道要你聽我的話難如登天,倒不如用這一招來得有效又實際。」
「你別太囂張!」雖然拿他沒轍,但不表示她同意他胡來。
「那就好心一點暫時聽我的話,讓我舒服的抱一會兒。」
他的要求很過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是離經叛道的事了,現在又要她任他在床上摟抱……
但瓏月也沒有多作反抗,除了力氣懸殊之外,她也想試試看兩人不鬥嘴和平共處時,會是怎樣的情況?
他的懷抱很舒服,寬闊堅實又溫暖,瓏月不自覺的放鬆自己,靠向他有力的胸陵。
從一知道是他之後,她提吊了幾日的心竟緩緩平穩下來,真是怪呀!她竟真的擔起心來。
他似乎是長途跋涉而來,身上帶著被烈日蒸曬、強風拂拭的味道,他為什麼來呢?
在黑巖國紛亂不休的此時來到蒼莨,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吧?
她問不出口,寧願猜想他是專程為她而來的。
「想什麼?我不喜歡你想著我以外的事。」他微扯了下她散落在他手上的一撮黑髮,當作是薄懲。
這人哩!他難道不知這樣的態度很容易讓人誤會嗎?瓏月無奈的在心底輕歎。
「你的心情倒好,黑巖王座被人搶了也無所謂?」
「你關心我?」
「我關心黎民百姓,國家一動亂,最無辜的就是老百姓了,而保護他們是你黑巖王的責任。」
「我保護他們,誰保護我?」
「你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嗎?那些最勇猛無敵的黑盔武士又到哪裡去了?」
「沒有人是金剛不壞的,剛則易折,越是剛強越是脆弱。」像是要印證他的話一般,他環抱她腰間的手臂突地使勁收攏起來,準備把她纖細的腰肢硬生生折斷。
「你是來殺我的嗎?」瓏月的呼吸漸漸困難。
他低低呵笑了幾聲之後,才好心的鬆手。
「早說過我不會對你下手,我捨不得。」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既然已經放了我,又為何出現在此?該不會除了捨不得殺我之外,現在又要多一條捨不得放我走了?」
「或許。」他答得模稜兩可。
看來他的心情真的不錯,上一次她這樣挑釁他所得到的結果,是被無情的丟棄在荒野;這一次他倒爽快,雖不承認但也沒否認。
「怎麼找到我的?沙統領一直沒離開我身邊,難不成你偷偷在他身上綁了繩子?」
「這主意不錯!但我寧可繩子的另一端是綁在你身上。」他的曖昧已經從肢體動作延伸到言談上。
「滿足你的好奇,三天前我就已經來到蒼莨境內,第一件事便是放出豢養的鷂鷹,為我傳訊給沙浪詢問你的去處,一得到回音我便趕來了。」
「但沙統領從沒告訴我這件事……」她有種不被尊重的屈辱感。
「是嗎?那真該死!沒關係,明天你就能替自己報仇了,隨你要殺要剮都行。」他的語調正經八百。
「我可不像你,復仇成性——」
這次他又沒讓她把話說完,使用的手段同樣卑鄙下流,原本摟在她腰間的手突然鑽進她的衣衫內,隔著單薄的肚兜抓攫住一隻柔軟。
在他熟稔的逗弄和軟硬兼施之下,瓏月逐漸無法克制體內的燥熱,差點要不知羞恥的吟哦出聲。
「住手!」她紅著臉又羞又怒,卻仍是拔不開他的手。
「我發現這法子比任何手段更能讓你乖乖聽話,我最害羞的瓏月。」他刻意將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間,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到她怒氣沖沖卻無處可發的窘態。
一定很可憐,偏偏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無辜荏弱的模樣,這比強力春藥更讓人無法抗拒。
他禁不住誘惑,差點就要展開行動,大快朵頤一番——
「黑巖王千里跋涉而來,就是為了在這佛門之地欺負一個弱女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分手前您好像表明過,對小女子已失去興致,原來您的興致要在這種地方才活躍得起來。」
「你最好再找個更好的說法,因為在我心中最神聖不可侵犯的並不是神佛,而是能讓敵人聞之喪膽的武力。」
「那換這個如何?」瓏月馬上回嘴。「小女子還記得您說過,有把握讓我在時機到來時對您投懷送抱,不是嗎?為什麼現在的黑巖王卻要強迫一個無力反抗的女子?是否您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自信?」
他無力的將沉重的頭垂靠在她的細肩上,有點認命又像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若我說無關自信呢?」
瓏月放開攔阻他的手,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那麼主上必定也拋卻了理智和尊嚴,或者連對瓏月最後的那麼一點憐惜,也拋棄在某處了吧!」
閻滌非原本是想發怒的,最好能乘機佔盡她的便宜,嘗遍她的溫柔,但奇跡似的,她淡漠無奈的言語像是有某種法力,能在輕描淡寫之間,將他所有的惡念消弭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