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薛明遠臉上的輪廓變得更深,更俊了,茉莉覺得他長得雖不及子賢,卻比杜珩好看。然而杜珩雖不俊美,卻有一對懾人心魄的眼眸。
「拜拜!」薛明遠伸出手,指尖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茉莉真美,美得幾乎沒有瑕疵。
「再見了。」太曖昧了,茉莉微微地別過臉。
目送薛明遠走後,茉莉才轉過身,就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母親。
「他就是那個攝影師?」於曼娟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回來時正好看見站在門口離情依依的他們,她為了避免尷尬,只好先躲起來。
「他是陶藝家薛明遠,不是杜珩。」茉莉打開大門,偕同母親一起進屋。
「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她對女兒已經越來越不瞭解。
「剛剛一起吃晚飯,他送我回來。」
「他對你有意思對不對?」於曼娟很清楚自己女兒的魅力,從她念國中開始就一直有人追求,她接電話接到都煩了,所以家裡的電話號碼常常在換。
「媽咪,您不要老是這樣想好不好?」她最近已經讓母親念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是關心你,之前的杜珩你說只是朋友,現在的薛明遠難道也只是朋友?你從來不是那種會隨便和男人出去的人啊!」茉莉一向都讓她放心,除了子賢之外,她也沒交過任何一個男朋友,怎麼現在反而一直在換對像?
「我現在很自由,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這樣不是更好?」茉莉有些賭氣說。
「你說這樣的話存心讓我難過是不是!」茉莉真的變了,她以前從不會說這樣自暴自棄的話。
茉莉也覺得自己把話說重了,她怎能這樣讓媽媽心煩呢?
「媽咪,對不起,我只是心上有點煩而已。」她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緒很不穩,但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她也不是很清楚。難道是因為開過刀,影響到生理現象?
「你還在想子賢?」她知道茉莉很死心眼。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你是不是要再找幾天出去散散心?」她記得茉莉剛從澎湖回來的那一陣子,情緒還比較穩定。
「也許吧。」她的眼神茫茫然的。
* * *
茉莉一向最不喜歡八卦新聞的,對於報紙上的影劇版頂多也只是流覽過去而已。可是這一天的影劇版卻有一則醒目的新聞逼得她不得不去看,看過之後她卻有一種做夢般不真實的感覺,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會痛!那是真的嘍?
她丟下報紙,悶悶地生起氣來,越想越覺得荒謬。
「很有意思吧?最近一些女明星都搶著要脫,這個歐莉之前不也是標榜著玉女的形象,但還不是說脫就脫,時代真的不同了。」圖書館裡的一個女同事曉陽邊吃便當,邊談著最新的八卦消息。
「不僅女明星脫,就連女大學生也在脫,這早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另一個女同事嘉鈺跟著附和。之一個歐莉的身材還真不錯,那位幫她拍攝的攝影師一定吃了不少豆腐。」曉陽曖昧地說。
可這話正說到茉莉的心上了,她瞬間有種被狠狠K了一下的痛楚,人家吃豆腐又干她什麼事?她幹嘛這麼不是滋味?
「你的聯想力還真是豐富。」嘉鈺對她的猜想嗤之以鼻。
「哎呀!我就是很好奇嘛!難道一個裸女在他面前任他擺佈,他不會趁機這裡碰一下,那裡摸一下?男人都是好色的,除非他是同性戀。」曉陽的腦袋瓜裡常常裝著許多別人都不會想的問題,偏偏她就愛去研究一些很八卦的東西。
「既然你這麼好奇,你就直接去問那個攝影師啊,順便問看看他在拍攝的過程是不是也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嘉鈺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她相信若有機會,曉陽一定會問人家這樣的問題。
茉莉聽不下去了,她藉故要上廁所,躲開那兩個聒噪的女人。
走出辦公室,她腦海中卻不斷地出現剛剛曉陽和嘉鈺的對話,那樣八卦的內容,卻讓她整個人都跌入深深的焦躁之中,一種極度不快的感覺正吞噬著她的心。
他消失了這麼久,原來是和女明星到法國拍寫真集,他什麼時候改變自己的風格,也會拍這樣譁眾取寵的東西了!
他不再是她所認識的杜珩了嗎?
* * *
白天才鬧過緋聞,晚上茉莉就接到他的電話,聽見他愉快的聲音,她心上更加生氣。
「我在你家外面,方便出來嗎?」
他就這麼篤定她會跟他出去?偏不!
「我沒空,你以為我沒事就等你來約我嗎?」她的口氣相當的糟。
「怎麼了?在生我的氣?」他不是笨蛋,怎麼會聽不出她賭氣的話。
「我怎麼敢生你的氣?大攝影師!」她拿著無線電話,走到窗邊,果然他就站在門外馬路邊跟她講電話。
但想到他曾經和全裸的歐莉在一起,她就不想再和他見面了。
「你先出來好不好?有什麼話我當面跟你說清楚。」
茉莉見他吸了一口煙,似乎很煩惱的樣子,想必他也是為了報紙登的那則八卦新聞來找她的吧。
「我累了。」她一點都不想聽他解釋。
「我上去找你。」他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不要。」她心上很痛苦,因為她發覺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在乎他。
「你不出來我就按電鈴,我知道你父母親都在。」他威脅她。
「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想見到你!」她越說越情緒化。
「是因為今天報紙上登的消息,所以你不想見我?」他不得不挑明說。
「那是你的事,我不會那麼無聊。」她違心地說。
「你真的看到了。」他剛剛只是在試探而已。
「大家都當作茶餘飯後討論的八卦新聞,我不必看報紙就知道了。」她伶俐地嘲諷著,隨即又對於自己過度的反應感到有些懊惱,她應該裝作一點都不在乎的,不是嗎?
「我可以肯定你是因為這件事而不高興,你若不出來就表示你在吃醋,所以你不想見到我。」他用激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