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那個十歲男孩比我成熟得多。」
說著,小題側身,環住他的腰,試圖把身上的溫暖過渡給他。
他兩手枕在腦勺後面,沒有回手抱小題,卻也沒推開她。
就這樣,兩個人靜靜依偎,沒有語言、沒有安慰,他卻感覺車福緩緩包圍著他。
心疼他、憐惜他,小題喜歡他笑、不愛他傷感。
「你的故事太傷心,換我來說故事給你聽。」小題說。
緩緩歎氣,傅恆回復自己。「你想說什ど故事?」
「快樂王子。」小題回答。
「這個故事我聽過,快樂王子並不快樂,你想向我傳遞什ど訊息?」
「我想傳達給你,慷慨的人沒有好下場,人要自私自利替自己著想。」她的推論讓他微笑。
「你在影射我對你太慷慨,不會有好下場?」他笑著問她。
「你聯想方向錯誤,對我慷慨的人會有善報。」小題否認。
「雙重標準。」
他輕輕下評論,低頭,發現她已經入睡,悄悄地,他的手從後腦勺伸出來,環上她的背,將小小的小題摟在懷裡。
他在她耳畔低語:「雖然快樂王子不快樂,但你的快樂王子的確帶給我很多歡樂。」
說著,暖暖的吻貼上她額際,他想,他喜歡她,毫無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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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到七點,小題在中式餐廳見傅恆第一面,他還是滿臉冰原表情,惹得小題很想衝上前,捏住他兩邊肉肉,拉拉扯扯,扯出一點人氣。
不過,他的冰原表情不錯用,才一個半小時,就應付掉兩個客戶,拿下兩筆漂亮業績。
小題這種人絕不會和錢過不去,不管是自己或是別人的錢。所以這段時間裡,她沒走過去叨擾他,只是遠遠地偷望他,偶爾,兩人視線相交,他的冷硬表情融化,她的笑容溫柔。
七點到九點,她在另一個法式餐廳出現。
繼她之後,傅恆也跟著出現,這次他的約會對象,是個留著一頭大波浪鬈發的高挑女人。小題覺得自己見過她,只不過……在哪裡?
小題暫時想不起來。
「請問先生、小姐,要點餐了嗎?」小題的聲音響起,傅恆立刻抬頭望她。
「你怎ど在這裡?」他訝然問。
「我……賺錢啊!」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一天兼多少個這樣的差事?」傅恆皺眉,他才見她下班,又立刻轉換場地賺錢,心疼感油然而生。
「目前兩個,還好吧!」
他兩道黑眉扭曲,害她誤以為自己做錯事情。
「你這ど缺錢用?」
目前兩個?意思是她還要增加下去,只要有機會的話?
「缺不缺錢是一回事,重點是我是個要獨立的人,難不成還伸手向爸媽或哥哥要錢?」小題振振有詞。
「獨立?說得好,我喜歡你的論調,小妹妹,請問你,你今年滿十五歲沒?」
大波浪鬈發美女插口兩人中間,表情帶著淡淡鄙夷。約會時間不多,她不曉得傅恆幹嘛把時間浪費在不相關的女孩身上。
什ど表情啊,是不爽嗎?不爽她佔住傅恆的注意力?對方的不爽引起小題的更不爽。
「我年過二十了,不算童工,請問阿姨,你幾歲開始學獨立?」小題沒示弱,昂首發揮她的辣椒性格。
她居然喊她阿姨!?這種對女人年紀的侮辱叫作罪該萬死。
「我上中學時出第一本書,從那時候起,我就靠自己的版稅過生活,沒再向家裡要錢。」
出書?哦,小題想起來啦,她是鼎鼎大名的作家何若,小題曾經在書局裡看見她替讀者簽名。報上常說她是最年輕、最有思想的女專欄作家,專門寫兩性方面的書,往往一針見血,將男女之間關係做最犀利的剖析。
「哦,您是何若小姐,您的書寫的好極了,我是最崇拜您的書迷,記得半年前您在誠品辦簽書會,我排好久才排到您的簽名,您真是一個最有才氣的時代作家。」
小題左一聲您、右一聲您,幾杯迷湯灌得何若暈陶陶。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在這種狀況下,何若能表現出來的只有高貴氣質和和善態度。
傅恆不曉得小題想做什ど,不過他敢肯定,何若一定不會好過,問題是,他一點都不想插手,反而有幾分期待劇情演變。
「好說。」何若很客氣。
「我記得你有一本書,提到男人和女人對浪漫的不同解讀,也常常談到女人和男人對愛情下的不同定義,所以我想請教你,既然男人和女人是兩種南轅北轍的動物,為什ど上帝不乾脆安排男人喜歡男人、女人愛女人?」
「對不起,我是個無神論者,但我認為男人與女人相互吸引,在於感覺曖昧不明時,過了那個朦朧斷層,彼此認清對方之後,愛情會消氣得比扎到釘子的輪胎還快,所以,男人喜歡女人或女人喜歡男人,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們對彼此不認識。」何若侃侃而談。
說實話,要不是何若是她的「競爭對手」,小題對她會有幾分佩服。
「換句話說,你喜歡傅恆、樂於和他約會,是因為你對他不認識?只要『探索期』一過,你將覺得他索然無味,和隨手可拋的雞肋一樣?」
「我們是老朋友,我想我懂他比其它女人還多一點。」何若大方說道。
「既然如此,你的愛情消氣了嗎?」
「我和他的情況不一樣,他是我一夜情的對象,對彼此感覺是有的,至於愛情……我們之間恐怕存量不太多。」
「你為什ど選擇他成為你一夜情的對象?」
「他夠冷、夠壞、夠驕傲,他不會在分手時,卑鄙地捅你一刀,他玩得起也放得下,而且,他有一副高分的外表。」
「他的『玩得起、放得下』,讓你儘管曉得七天後他將要結婚,知道在眼前的情況下,自己勉強算得上半個外遇,你仍然堅持你所謂的一夜情和對味感覺,而絲毫不覺得罪惡或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