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瓏聞言淚中微微綻現笑容,彷彿忘了先前他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嬌軀柔順地依偎在他的臂彎裡。
輕吻她的額頭,洛雲飛轉首指示顏岱哲,「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一定要到手。」
「不需要——」尹瓏急忙抬頭說道,卻被洛雲飛截斷想說的話。
「我自有主張!」他不容置喙地攬著她的纖腰,帶她往大門口邁去。
要到廳門口之際,兩人被身後的人喚住,「這位小姐,請留步!」
尹瓏和洛雲飛不約而同的回首,看到的人正是方才與他們競價的威列斯基總裁。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請教。」威列斯基誠肯的語氣中帶著焦急。
尹瓏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想請問尹小姐手上那塊玉的來處?」威列斯基將尹瓏和洛雲飛邀回自己落腳的別墅,虛心慈藹地問道。
尹瓏回道:「是從小撫養我的人在臨終前留給我的,我只知道他叫達克,在沒罹患絕症之前,他的偷名世界排名第三,至於最後為何會流浪至紐約的貧民區,沒有人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從哪裡得到的嗎?」威列斯基聽得一字不漏,但他覺得沒有探知到自己所要的。
「達克的足跡遍佈全球,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偷了什麼東西,當他的聲名到達極盛時,我還不到三歲,所以我對他的過去沒有半點概念。」尹瓏偏著腦袋淺淺地笑著。
「尹小姐是他的親人嗎?」威列斯基試探地問道。
「我希望我是,但實際上我只是他的傳人,說出來也不怕丟臉,從四歲起我就開始以扒竊維生,直到十四歲那年才被顏岱哲先生收養到奧洛接受訓練。」尹瓏提到過去的生活時,表情是一片坦蕩,沒有絲毫的赧然。
「令尊與令堂呢?」問得有禮卻直接了些。
尹瓏不由自主地朝身畔的洛雲飛靠去,低聲卻字字清晰道:「我是個孤兒,方在襁褓就被達克從垃圾堆裡撿回去扶養,達克從不鼓勵我找自己的父母,因為會把出生沒多久的小孩丟在那種地方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傢伙。」她的神情逐漸黯然。
看著她脆弱的模樣,洛雲飛將她納入臂彎,彷彿想為她阻擋開所有的悲傷。
「你確定玉不是他從你身上得到的嗎?」威列斯基鍥而不捨地追問自己所要的答案。
「夠了!瓏她有不說的權利。」洛雲飛陰霾的眼神擺明了心裡的不悅。
尹瓏先謝謝洛雲飛的體貼,才回答老人,「達克沒說過,而我也不以為是如此。」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可能四處在尋找你嗎?」威列斯基為尹瓏推測。
尹瓏再度搖頭,面帶笑容道:「從十歲起我就不再幻想會出現一對未曾謀面的父母來讓我依靠,扒竊的生活每天都是刺激危險,沒有空餘的時間讓我作白日夢,整日的心思只在取得更多的金錢養活自己與達克。達克很凶,只要我犯一點錯,挨的打會比我吃的食物多,但我不怨他,因為達克就是我的至親。」
氣氛頓時沉寂下來,尹瓏靠在洛雲飛的胸膛,任他的手指撫觸把玩她的髮絲,傾聽他的心跳。
威列斯基很仔細地注視尹瓏,她笑中流露的神韻讓他有一種熟悉感,她像極了他生命中曾經認識的迷人小男孩啊。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一個很古老的故事,你肯聽嗎?」威列斯基以一種很和煦的語氣徵詢。
「當然。」尹瓏淡笑著回答。
「在二十世紀初,中國滿清被推翻時,我的叔叔正巧遊歷至當地,兩年後他帶回一名清室格格,他們夫妻生了個兒子叫做賽耶。我和賽耶的感情很好,直到叔叔自立門戶,我和塞耶便少有往來,後來塞耶娶了一名中國女子,我看過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之後我們就失去聯絡了。」威列斯基說到這裡歎了口氣。
半響後他才又道:「直到二十五年前我才有了塞耶的消息,知道他把不聽話的兒子趕走了。兩年後,賽耶去世了,絕的是他把他所有的產業全數轉贈到我的名下,希望我照顧他兒子,不過多年來我始終沒有他兒子的消息,最壞的打算是他已經死了。」
「我不懂你為何要把這些事告訴我,也猜不透那件事和今晚你邀我來這裡有何關聯。」尹瓏直截了當的說出疑惑。
「其實不難理解,洛先生,你可明白?」威列斯基轉向洛雲飛。
「「碧血寒」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且出自中國,不難猜呀!」洛雲飛聳了聳肩,眼光卻是看著尹瓏。
威列斯基笑了聲,道:「玲瓏是那位格格陪嫁過來的物品,後來「玲」被不明人士偷了,而「瓏」卻是被賽耶的兒子帶走。」
「你在懷疑什麼?」尹瓏挑眉笑問:「你以為我會是賽耶的兒子的後代?我不以為光憑一塊玉就能斷定,而且撫養我的人是名神偷,他不過恰巧把你認為很有意義的賊物留給我罷了。」
「我不敢奢望你是我尋找多年的人,但「玲」與「瓏」一起出現,我想是要告訴我一些事情。」他看著尹瓏,覺得她與年輕時的賽耶十分神似。
「你讓我很惶恐。」尹瓏老實地說。
「你長得很像賽耶。」威列斯基的眼神中,明顯流露出欣賞的光芒。
「怕是你思念故人過頭了,才會有這種錯覺。」尹瓏絲毫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暗地裡卻覺得自己的態度怎麼跟洛雲飛愈來愈像。
「好,暫且先別提這個。」威列斯基轉念間順了尹瓏的話語,又道:「相逢即是有緣,我也不好意思勉強要你的「玲瓏」,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讓我做你的乾爹如何?」
「你能保護我不受這男人的欺陵嗎?」尹瓏玩笑地把視線瞟到洛雲飛身上。
「盡力而為。」威列斯基評估彼此實力後回答。
「那就是不能囉?」尹瓏瞇眼問道。
「很難,你說的男人是奧洛不計代價請回來主持大局的人,也是他祖父唯一屬意的繼承人,他的外表多情風流,卻也是深藏不露。」威列斯基看著洛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