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就一起睡,不過我醜話可先說在前頭喔,要我跟你一起睡可以,不過你可不許對我胡來喔。」
突然一聲巨響,邢天鵬從床上跌了下來。
「你說什麼?我會對你胡來?」邢天鵬差點摔死,「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邢天鵬雖然沒有娶妻,但我對男人絕對沒興趣。」
「這樣最好,你要是真敢亂來的話,我就一劍殺了你。」
「無聊!」
邢天鵬爬回床上繼續睡覺。柳竹均見邢天鵬睡著後,也跟著上床就寢。
幽暗的深夜裡,明亮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之上,微風輕輕的吹送著,不時之間更穿插了幾聲蛙鳴,彷彿在為夜的幽美讚頌著。
「啊——」一陣驚人的尖叫,劃破了夜的寧靜。
邢天鵬被這突來的尖叫聲驚醒,連忙翻身下床查看究竟,才剛站穩身子,便看見柳竹均長劍在手劍尖朝向他。
「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你發什麼神經?」邢天鵬打個哈欠,依舊是睡眼惺忪。
「客官,發生了什麼事?」掌櫃、小二都為這聲尖叫所驚動,連忙上來查看究竟。
「沒事沒事,我兄弟作了場惡夢驚動了各位,真是抱歉。」邢天鵬連忙解釋道歉。
「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咧,沒事就好。」掌櫃、小二問清楚原因之後,便各自離去。
「你還在幹什麼?快把劍收起來好睡覺了。」邢天鵬轉過身子,準備繼續睡個回籠覺。
「淫賊!納命來。」柳竹均長劍一提,便往邢天鵬的背心直刺而去。
邢天鵬聞得劍聲,隨即轉身將劍彈開。他這一彈力道非小,柳竹均把持不住,長劍應聲脫手。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邢天鵬覺得當真是莫名其妙,「什麼淫賊?我幾時淫過誰了?」
「你還敢問。」柳竹均氣得臉都綠了,「剛剛你做了些什麼事,你自己清楚。」
「剛剛?」邢天鵬依然是莫名其妙,「剛剛我在睡覺啊,哪有做什麼?」
「除了睡覺之外。」柳竹均依然滿臉怒氣。
「除了睡覺之外……」邢天鵬努力的回想,「好像還有打呼,可是打呼不犯法吧!」
「你還裝蒜。」柳竹均愈聽愈氣。
「嗯……」他繼續的、努力的、用力的想,「剛剛好像還翻了個身,然後……」意識有點模糊不清,「然後右手好像有摸到什麼東西,感覺好像軟軟的。」
「軟軟的東西……」邢天鵬回頭看著床上,試圖將那軟軟的東西找出來,可是床上哪有什麼軟軟的東西。
邢天鵬想像自己睡覺的姿勢,試圖找出翻身時右手可能摸到的東西。
「我知道了!」發現寶藏了,「如果照我睡覺時的姿勢翻身,那麼我的手應該是……應該是放在你的胸口才對。」
「不過是摸到胸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對!」邢天鵬摸摸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我的胸口怎麼不會像他那樣軟軟的?」
「啊——」不一會又是一聲驚叫,劃破了寧靜的夜空,只不過這次是邢天鵬的叫聲。
「你,」邢天鵬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你你你,你是女的?」
「淫賊。」柳竹均破口大罵,「你總算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我、我不知道。」邢天鵬一時手足無措,「對、對不起,房間讓你睡,我出去外面睡。」邢天鵬驚魂未定,慌慌張張的跑出房間。
一出房間,便見到掌櫃以及眾人都已站在外面。
「客官,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事?」一連兩次的驚叫,使掌櫃顯得不耐煩。
「沒事沒事。」邢天鵬隨口敷衍一下,「我急著上茅房,一不小心就從床上跌了下來,吵到了各位真不好意思,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
「沒事就好,下次小心點,免得吵到其他客人。」真是兩個瘟神。
掌櫃的說完話之後,便招呼著眾人離去。
邢天鵬見眾人離去但卻不敢進房,索性在門邊坐了下來。
深夜裡,他獨自一人坐在門邊,回想著這兩天來所發生的一切,從鎮南鏢局柳竹均擋住大廳門口開始,一路上兩人的鬥嘴,破廟裡的號啕大哭,住宿堅持要兩間房,以及不肯與他同床等等,這一舉一動,都一再的顯現出柳竹均不是男兒身。
「我真笨!」他掄起拳頭往頭上敲了一下,「我早就該看出她是女兒身了,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明天該怎麼面對她才好?」
「要是被爹爹知道了,可非得好好的被訓一頓不可。」家有嚴父猛如虎。
「我在說什麼?萬一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人家大姑娘的清譽不就毀在我手裡,而我卻在這兒擔心會被爹爹責罵,邢天鵬啊邢天鵬,枉你自居俠士,今兒個卻幹出這等糊塗事,你真是該死。」千頭萬緒理不清,他腦中一片混沌。
唯今之計,只有任由她處置。邢天鵬心中如此盤算著。
「不行!如今鏢還沒送到,萬一她要我的命,那這趟鏢豈不是永遠到不了,這樣可是會壞了鎮南鏢局的名聲,這可不行。」
「對了!」他腦中靈光突然一閃,「不如明兒個我跟她說,要她先讓我把這趟鏢送到,然後我再任由她處置,到時就算她要我死,我也不怕壞了鎮南鏢局的名聲。對!就這樣做。」
邢天鵬心中的擔子放下之後,整個人覺得輕鬆不少,過了不久,便沉沉的睡著了。
「嗄——」房門開啟的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邢天鵬。
「柳姑娘,昨晚的事真是抱歉,我想了一夜……」
邢天鵬話還沒說完,柳竹均便繫上佩劍拿了包袱,頭一甩就下樓去了。
他趕緊收拾好東西追下樓。
一下樓,見到柳竹均選了張桌子,點了些東西正吃了起來。
「是該先吃點東西好上路。」邢天鵬一見此情況也覺得肚子餓了。
他走到她的對面,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準備與她一起用膳,豈料他才剛坐下,柳竹均便站起身子,朝大門口走了出去。